半夏也不便久留,这才作别了箩依。
等到半夏走出去好远,箩依仍旧是站在回廊里瞧着,半夏只回头了两次这便款款地去了。
许是昨日开始,日头忽的也不浓重了,风里掺着凉意,也清醒着人的心头。
箩依立在这清凉的夏风中,又朝师婆的房里望了许久。
晴光褐影,青瓦白墙,缦立远视中,全不顾这四下风光,只见身外鸟飞树摇枝,花落影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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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凤凰台里送饭过来,几人都是围在花钿房里的大方桌上用午餐。
因姚师傅身体不爽利,辞了这成衣局的差事不过几日。
花钿恐赵斯年与李星禾触景生情,这才打着“近日室外的温度降了些许,不可轻易辜负了。”
的由头,与花清洛商量着到月台上去吃午饭。
李星禾与赵斯年自不是多事挑剔之人也便应下来。
因是心血来潮,一时寻不见应景的桌布,花钿索性用青色的碎花床单在月台上铺出三尺见方的地方来。
可以瞧得出,箩依这次在菜色上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待到花清洛走上月台,这便瞧着花钿已经将饭菜摆好。
中间放了杏仁豆腐汤,依次排开便又有蜜汁葫芦、凤尾笋和草堂八素,又备了密三果这样的甜食,配了足量的白米饭。
“这次箩依可真是下了一番大功夫。”
花清洛瞧着这些菜色,语气惊讶又难掩喜悦之色。
“许是近日因大家都忙,箩依也帮我们大家改善一下伙食吧。”
花钿各自分了碗筷,这才笑道。
花清洛翻个白眼儿没好气道,“她哪有这闲心,定是忙着应付那永宁坊来的老家伙,剩了这些许饭菜,随便打赏于我们。”
“瞧你,刚刚还说箩依费了功夫,现在倒瞧不上人家。”
花钿打趣道。
“你听岔了。”
花清洛白她一眼,又道,“有得吃就不错,我可不挑。”
花钿笑她,倒也不再言语。
也不等赵斯年和李星禾,花清洛盘腿坐下,拿起筷子便朝草堂八素下了手,也不配米饭,只夹了面筋,吃一口啧舌称赞,道,“入味儿!”
这便再夹了那香果仁正准备吃时,李星禾方上了月台,只听他道一句,“饿死鬼托生的。”
花清洛也不看他,急忙夹了方才吃过的面筋放到李星禾的饭碗中道,“你尝尝,颇有几分味道呢。”
花钿仍不见赵斯年过来,这便扯着脖子朝正堂里看一眼,问道,“赵斯年怎么还不出来?他在忙什么?”
“忙还能差这一会儿?”
花清洛插嘴道,这才又朝着铺子里喊道,“赵斯年还不快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