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江驱马车至凤凰台门下,见大门紧闭,好不生气,前去敲了好一阵子,只得败兴而归。
如此自己进凤凰台,竟只能走小西门。
过那百年古槐路时,墨江难免感触,想当年这里曾是黄绿交接一片,仙气四方萦绕,正是物华天宝的圣境,现如今枯叶堆地,杂枝横生,人非物非。
好在那密集的山茶花林里有花盛开,映着日光,白纱金蕊,不似秋天,更是春天之景,只这日光太白,竟有些憔悴之意。
虽然萝依亲自带人修整过一番,但仍旧是一副凋敝破落的样子。
墨山进了太清宫正门,一时立在院里,竟不敢再往前走了。
南边禅房破洞的窗子未来得及修缮,隐约能瞧见里面乱堆的破旧桌椅。
北面是新改的住所,最东的三间有青衣小厮立着待命,想是墨山正住在此处了。
而再看往西两处上了锁的房子,残垣断漆,旧梁破檐,很是一副凄惨的光景。
想必那半夏与赵斯年定是住在里面无疑了。
不忍多看,墨江进了游廊,小厮掀开帘子迎墨江进屋。
见那花厅的布置也是极其简陋,不说各类古董陈设,就连待客的圈椅都不曾见上一把,只在花厅中央摆了一副红漆木的饭桌椅,东、西、北三面各摆三个胡桃木的大柜子,只见瓷盆中养着些绿萝,死板地放在柜顶之上。
“原先那些陈设都去哪了?”
墨江压低了声音问一旁的小厮。
那小厮也不肯欺瞒,小声回应道,“师婆生气,都毁了。”
墨江听这小厮仍称呼墨山师婆,便知她是一个记恩之人,就此信了她的话,便不再多问。
只心里替姐姐难受,想,“墨山并不是急躁之人,且向来珍惜屋内的陈设器物,现如今亲手毁了,必定气愤至极,难受异常。”
“又暗暗感叹,“做什么非得这样受罪,这老天真是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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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卧房,见墨山仍穿那件绣竹叶柞蚕丝的素袍子半躺在床上,靠着银丝软枕闭目凝神,待半夏给系上那根嵌翡翠的勒子。
闻声知有人来,半夏转身,见是墨江,便负阴抱阳,给墨江让出靠床的位置来。
“又头疼?”
墨江小声询问半夏道。
半夏只点点头,除叹口气外,再没有了言语。
墨江坐到床边上时,墨山半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一句,“你来了。”
这便又闭上眼睛休息。
墨江看着眼前的姐姐,忽地心头一紧,眼底涌出些泪水来,只隐忍着,不叫发作。
这一别不过是寥寥几日,墨山便消瘦得不成样子,在没有昔日的富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