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现在告诉她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是让她不要有负担地收下簪子,
还是正如字面意思那般,他只是想平帐。
可平帐吗?
昔寒想,他欠她的东西已经还上了,可是她欠他的呢?
而且他自从那天以后再也没向她说过什么心意。
真的就是少年的爱意热烈而又短暂吗?
还是说,他已经忘了。
昔寒攥着手,包裹在掌心里的簪子硌得她有些不舒服。
“那,我收下了,温迪。”
“昔寒小姐,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少年破损的衣角,脸上少许的污渍,在早春的夜里,在蒙徳供暖良好的室内,在昏黄却又明亮的灯光下,格外明显,让人总是不小心地就看了过去。
温迪说:“昔寒小姐为什么一直带着发簪呢?”
昔寒摸了摸头发,手抬起的瞬间,指甲在空中倒映着光影,
她说:“因为方便,我比较懒。”
随便编了一个借口,也不知道温迪信不信。
温迪听后抿抿嘴,忽而又扬起笑容,“在我眼里,昔寒小姐那不叫懒,叫热爱生活。”
昔寒听后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她看着温迪在灯光下雾蒙蒙的脸,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湿巾。
因为在夜里,靠着灯光点亮的室内,影子到幅度显得格外大,
温迪坐在那里,原本和昔寒是有些距离的,忽然黑影压近,
一向坦然自若的温迪却觉得这一刻的心漏了半拍,
紧接着,靠近嘴角的脸颊冰冰凉凉,
女孩的脸近在咫尺,她站起来,拿着湿巾认真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污渍。
均匀的呼吸自上而下,温迪一动不敢动,他往上看着女孩的专注的神态。
如果可以,他真想听一听昔寒的心跳,是不是和他的一样快。
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那一动不动,生怕吓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