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钱递给老人,看都不看我一眼,连声招呼也没打,径直走了。
我一看她要走,一心急着把这东西拿给她,拿过伞跟在她后头跑,她走了一条我几乎没走过的小路,那儿窄小,拐角中心有空地,正中央一棵低矮大树垂落的枝条能罩住半个人,往枝干一躲,便可难见人影。
柳梦在树下停住,跟着我做什么?
她停下来等我开口,点燃一根烟。
无人,我才有点胆量。
柳梦,对你说那样的话,问题在我,如果之前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很抱歉。
你以后可以不必同我往来,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说话间,接连几缕缕白烟轻轻飘飘拂过侧脸,在微风中成了逗弄人的纱。
是柳梦故意为之。
恨?叹铃,你觉得我能恨你什么?恨你骗我、瞒我、远离我?
视线里的尖头高跟鞋一寸一寸靠近。
你如果在意我,大可不用将那话说得如此绝情。
烟雾有些熏眼,逼得我嗓子眼发痒,鼻子难受,偏过头忍不住掩嘴咳嗽。
终于,柳梦掐灭了烟,脚尖抵着地上的烟头轻轻搓弄。
如今希望我不恨你,怎么办,我不想让你如意。
我怔了片刻。
转念一想,毕竟伤人的是我,我的确不能提太多要求。
好吧。
我后退一步,把伞递给她,老师的事节哀。
把伞拿回去吧,留个念想也好。
念想?你倒是真会为我考虑。
柳梦呵了一声,好啊,我顺你意。
她接过去,脚尖一转,朝前走。
我以为她是想拿回家去,哪知她走到不过离我两米外的大竹篓前,将伞丢进垃圾堆里。
我不要了,满意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这种行为,这把伞她丢了两次,一次是失魂落魄,一次是云淡风轻。
她回头淡淡瞥了我一眼,示威、挑衅、轻蔑、哀怨总之这一眼情绪复杂,仿佛我成了她一朝反目成仇的敌人。
临走时,她说:想让我别恨你,就别瞎折腾,浪费彼此时间。
回去路上,我想了很多,最终只能将其归结为是我弄巧成拙,惹来柳梦更大的不满。
这下,我怕是要和她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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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的脚步声从旁边巷口传来,三个头戴瓜皮帽,两高一矮,都不及我一人高的小孩忽然窜出,争抢着地上的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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