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姐不是犟,她是心性坚韧,而且她也不强势。
舅舅是真犟。”
宁祯说。
她与母亲聊了半夜。
母女俩躺下,关了灯后宁祯也睡不着。
黑暗似一层保护壳,宁祯问起了父亲“我这些年时常想起阿爸。
哪怕我知他光荣,心里也无比痛苦。”
母亲“我们不怎么提他。”
“祖母不让?”
“你祖母说,他死得沉重。
这份沉重,谈论久了就淡了,反而没了份量。
我们不能遗忘他、不能轻飘飘看待他的牺牲。”
母亲说着,声音哽咽。
所以,&nbp;他们把他留在心底。
宁祯摸到了床头的巾帕,递给母亲。
“好,我们不聊。”
宁祯说。
她也顺势擦了眼泪。
宁祯有点失眠。
母亲默默哭了片刻,睡着了,宁祯仍是很清醒。
她这几年睡眠不太好。
她与盛长裕见面后,也没问彼此三年里的事。
这三年光阴,是他们婚姻的地基。
他们彼此都知道,很坚固、很厚重,足以支撑他们的余生。
他们也不需要时不时把地基挖出来看一眼,甚至求对方看一眼。
没有必要,因为痛苦是同等的,不用确认都知道。
宁祯想,将来不管有什么风雨,他们俩都可以熬过去。
翌日,宁祯大婚。
宁家依照盛长裕的要求,用旧式的婚嫁仪式。
宁祯的大哥大嫂特意从福州赶回来参加婚礼。
这次,终于是长兄背宁祯出嫁。
“我第一次参加我妹的婚礼。”
宁以申在旁边说。
大哥狠狠瞪一眼他“你回房去躲着,别添堵。”
宁以申“……”
门口是八人抬的龙凤花轿,很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