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只能继续向前爬。
模糊中。
她看到桥的尽头有一个人。
他负着双手,屹立在桥的顶端,侧身望着桥外,像是在寻什么东西,又像是在等什么人。
覃檀望着眼前的场景不自觉地慢下了脚步,抬眸望向那自桥顶落下的视线。
明明她看不清他的眼眸,可她却觉得他望向她的眼神似时穿梭了千年。
耳侧忽然传来风声,原本自由散落在身侧的丝随着风吹飘动,只穿了一条吊带裙的覃檀忽觉一丝凉意。
察觉到凉意的她本该立即放下眼前的动作原路返回,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地继续向上爬了过去。
她爬啊爬。
想要离那个身影更近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
只知她很累很累,而她怎样都爬不到桥的尽头。
当她再定睛向上看去时,那模糊的身影早已消散。
而梦里的她醒来后又看到了另一幅场景。
她记得,梦里的她站在院门外。
那日天降大雪,她家门外突然出现一座通天的桥,街坊邻居纷纷感叹眼前的奇观。
他们纷纷踏上桥去,想要探一探桥的尽头究竟是何物。
梦里的覃檀再度被吸引了视线,她随着他们的脚步一同向上攀爬。
明明梦里是炎热的夏季,可梦里却天降大雪,而那座通天的桥上也积满了雪。
当她准备抬步往上走时,一双手如枯木的手倏然拉住她的手腕,对她说:“别上去。”
而那双手,与将她从河里捞上来的商榷别无二致。
再度醒来后的覃檀一时间她竟有些分不清此时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当抽血针插入她的血管中时,她的视线才恢复了清明。
覃檀将梦中的事情讲给覃萤。
覃萤没有回眸看她,但后车镜中映着的她神情严肃,语气很淡,很冷。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又平常的话,可落到覃檀的耳中时却让她的脊背凉。
覃萤说:“爬到头的话你可能就没了。”
那时的覃檀掉入了河内。
她的睡梦中天边突然出现的桥,或许就是她的大脑在下意识地寻求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