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叶榕哪知猴哥肚里盘着的弯弯绕,他去厨房拿来锈迹斑斑的菜刀,本想把狼老三尸砍开分段埋在田边。
但看着草席下隆起的粗略人形,菜刀在虚空中上下比划了一番,怎么都不觉得自己有分尸杀人魔的潜质,最终还是把它放了回去。
还好十方云动让原身瘦弱不看身体状态大大改观,拿了个铁锄头刨坑的叶榕也不见多累,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刨好了個两尺深的长坑。
用锄头隔着席子把狼老三推进坑里,盖好了土再去井边打水洗干净身上土灰,差不离太阳也将将挂到了远处的树梢上。
待到叶榕把一切都收拾停当,来到前院才现不知何时,大殿外多了个依着墙搭出来的草棚子,草棚子外面挂着猴哥穿着的那件有些破旧的青色长袍正迎风招展。
而在那棚子外,则有个三角形的木架,一头倒挂着的鹿已被猴哥收拾得差不多,鹿皮和鹿头随意搁在一边,地上还有个木盆正接着从断掉的腔子里流出的鹿血。
听到外间动静,腰上裹了块布的猴哥低着头从棚子里走出来,一手提着柄磨得铮亮的解肉尖刀、另一手捏着块用来磨刀的石头,边走边在刀刃上蹭了几下。
走到架子边看血接的差不多了,边用尖刀分解鹿身边对叶榕吩咐道:“小道士,你去打些水过来,这鹿在山里这些年皮韧肉老,不多泡泡怕是咬不动。”
说话间猴哥已从鹿身肋下削下一溜长条嫩肉,像吃面条似得吸溜进嘴里,嚼了几下听到身后没动静,回头瞪了叶榕一眼:“你这小道士忒不爽利!
快些去,晚了小心毛都没你一根!”
随着两人一番忙碌,或者该说是叶榕只是在打下手,看着猴哥跟个积年屠夫似得,熟练把去了头、皮、内脏,以及无用四蹄之后,还足有几百斤的鹿拆解开来。
待到月上中天,大殿门外已架起篝火,猴哥不知从哪拖来一棵朽倒了的老树,徒手撕扯成合用的柴禾,上来就烤了半扇鹿肉。
还好观中存着些粗盐,不至于让两人口中吃着口中无味,不过这头鹿确实是活了不少年月,叶榕不像猴哥一样半生不熟就能吃得眉飞色舞。
手里捏着当成树枝的烤串,上面串着的几个半个拳头大的肉块,纵然泡去血水、烤透了也是一咬一塞牙,嚼不到三口就腮帮子疼。
“你这小道士,当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猴哥扔下啃得干净得一根肋骨,看向呲牙咧嘴的叶榕:“合该你吃那干硬馒头。”
叶榕默然,不是他吃不了好东西,是这肉实在是又腥膻又硬,低头又啃了几口,他干脆把肉块放下对猴哥问道:“猴哥,外头剃剩的那几根大骨头能舍给我不?”
猴哥也是闻言沉默片刻,突然指着叶榕嬉笑道:“你这小道士,肉都咬不动了还啃骨头?算逑算逑,你自己捡了去啃吧。”
待到叶榕出去,猴哥才突然面露纠结神色,看了看手上还剩下半扇的肉排,又看向叶榕搁在火边的那肉块,抓耳挠腮地自言自语起来:“那老倌说鹿肉大补,正合小道士这麻杆似得身子进补,俺还特意在山里寻了头有点气候的,怎么这小道士还拿捏上了?”
有些疑惑地拿过叶榕啃得满是牙印的那块肉,猴哥用指甲挑了根肉丝放到嘴里,只觉得这肉烤得正当好,入口即化咸味适中,哪嚼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