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是军需,他不能次次由着这女人。
栖迟手拢一下衣摆,在他身侧轻叹一声“我已认错了,你若还是不痛快,那就等回去再罚我,总不能在这马场里叫我难堪。”
伏廷眼盯着她,心说他有说过要罚她
这女人,又跟他玩起以退为进了。
旁边的罗小义不好多听,已默默走开了。
“如何,你还是不痛快”
栖迟看他一眼,声更软了“反正我不想那批马沦为玩物,给你总比给邕王强。”
女人的声软,但直到听了这句,伏廷才终于有些心软。
他自己也清楚,那一批好马,在他手里比在那群权贵手里强。
北面突厥虎视眈眈,骑兵是北地最有力的屏障。
他看着她的脸,眼落下去,又看见她的手。
她露在袖外的手雪白,手背上一些红分外显眼,是他之前握的太紧了。
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栖迟见他半天没说一句,便又悄悄看他。
伏廷身忽的一动,似是要走了。
她立即问“去哪里”
他停住,牙关里挤出两个字“验马。”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栖迟却没听出多少怒意来。
她看着他走向罗小义的背影,心想至少是肯去验马了,那眼下该算是认了。
到此时,才又回想起之前那一番挥霍。
她不免觉得好笑真是千金买马,也难博君一笑。
马场的事,沸沸扬扬,喧闹了一整日。
直到翌日清晨,李砚来顶阁里问安,见到栖迟的第一句话仍与这有关。
“姑姑,你不知道昨日你与姑父走后,有多少人在跟着看你。”
他昨日落在后面,跟着新露好不容易才下了那高台。
里面那些人都跟在他姑姑和姑父身后看,险些将道也挡住了。
栖迟一早起身,临窗坐着,闻言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
这种场面,生意场上见识过多次,虽没昨日那么大的手笔,她也早习惯了。
耳中,却又听见一阵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昨日的马场可太热闹了”
她朝外看了一眼,是两个洒扫的婢女在廊上饶有兴致地闲话。
都传到这些仆从的耳里了。
她心想也好,料想灾后数年瀚海府都形同蛰伏,如今也该当扬眉吐气一回了。
“嫂嫂。”
罗小义来了,他刚好瞧见她自窗内露脸,便唤了一声。
栖迟从窗内看过去。
他笑着说“请嫂嫂和世子随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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