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死后,因为王大娘子和盛弘早就离了心,王大娘子面无表情,半点伤心都无,甚至觉得盛弘死了,自己的也算解脱了。
盛弘这辈子,对卫夫人和栋哥的母亲李夫人不过尔尔,从没当成心爱之人疼惜,顶多是个生活的调剂品,生儿育女的工具,二人俱无多么难过,当然淡淡的伤感还是有的,毕竟磕磕绊绊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辈子。
盛弘对陈小娘倒是很宠爱了些年,但是陈小娘一辈子没有子嗣,内心痛苦和愤恨,不是盛弘能体会万分之一的,倒是哭的很伤心,但是很大成分是为自己后半辈子无依无靠而伤心难过。
长枫好说歹说,长柏最终同意让林夫人来丧礼上,毕竟后面虽然没在盛府住着,名分还在,人都走了,想来送送也其情可悯吧,林夫人来后,倒是钓着嗓子哭了几次,众人也看不出是真的哭盛弘,还是哭自己,或许有点真感情在吧,毕竟盛弘对林夫人可是真心实意一辈子,虽然中间犯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错误。
丧礼过后,把盛弘的灵柩葬回老家后,盛家儿郎就开始了三年丁忧。
这期间,长柏海氏对公中的财产进行了清点盘总,长枫、长榕、长栋,一视同仁,俱分到一处京城的宅子,外地也各分了一处院子。
每家分了一个六百亩的庄子,不过各个庄子没在一起,分散各地,三人各凭自愿领一处去,各分了五家铺子去,古玩字画珠宝啥的也都各自选了些喜欢的去,有股息的产业,长柏大手一挥,每年进账,四家平分,现在就不拆开了。
之后,榕哥搬到了界北巷的一处府邸。
从此以后,算是独立开府,顶门立户了。
这是一处坐北朝南的三进住宅,后面有个小花园,东西各有四个跨院,对于榕哥一房来说也足够住了。
本来婉婷想直接搬进她位于京城五进的郡主府的,但是又怕榕哥不自在,最后只好作罢。
由于大娘子一直跟长柏住着,因此盛老太太一直住在榕哥府上,海氏长柏知道因由,也只由着盛老太太。
盛弘死后老太太又活了五年,每年只有春节前后会搬回盛府寿安堂住几个月。
因为这个时间是盛家几房一家团聚的日子,都要回府里来过年,来给老太太磕头拜年。
直到有一年冬天,老太太一病不起,大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早早的就挪回了原来的盛府寿安堂。
卫夫人每天从界北巷坐马车回来照顾老太太。
这天盛老太太握着卫夫人的手说:“从生了榕哥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这么些年,你在盛府里受了很多委屈。”
卫夫人眼圈一红:“幸亏有老太太的庇护,明兰、榕哥、向兰才平安长大成人。”
“我知道你真心孝顺我的,尊敬我的,这一世虽不是母女,也不算婆媳,但在我心里就是把你看做女儿的,如果有缘让我们来世做个母女吧。”
三日后,盛老太太含笑与世长辞,虽然一辈子不得夫君疼爱,又无儿无女,但是在孙辈这里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温暖,弥补了早年的间的遗憾,九十三岁高寿含笑归极乐。
老太太走后,盛家像失去了擎天柱,每个人都感到不适应,卫夫人在老太太的丧事办完后,每天穿着深肃,素面朝天,在界北巷自己的院里吃斋抄佛经诵经整整一百日。
自老太太走后,婉婷把寿安堂重新布置,如今卫夫人也成了榕哥府上名正言顺的老太太,所以卫夫人住进第三进的颐和堂,陈夫人就是原来陈小娘,跟着一块搬过来,住在紧挨卫夫人的跨院颐养轩。
如今榕哥和婉婷的孩子们都大了,俩老太太不是每天下棋,就是写字绣花,做点心,小花园被俩人捣鼓的,根本就不用下人修剪就很整齐漂亮了,过的好不自在。
这天,婉婷来到颐和堂,卫夫人和陈夫人正在讨论针线。
“母亲,大喜,大喜。”
“什么喜事,让你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