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是记仇,我也不是记忆力好,我只是忘不了关于我和他之间所有的事,忘不了关于我和他,我们之间有关爱情的事。
后来的几天里,我看到了欧洲电影节的新闻,我的电影的确入围了最佳导演奖,作为一个新人导演,能入围对我来说,已经是谢天谢地的幸运。
当然,这件事不止我能看到。
杜鹃约我和天成一起共进晚餐,那天,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位意大利男人,当我们坐在那百年老字号的牛排店里时,我才得知,这个名叫马修的男人是欧洲电影节的主席,而他也是杜鹃的现任男朋友。
晚餐时,杜鹃和马修显得亲密,却不失礼貌与分寸,或许这是他们习惯的相处方式,看上去很舒服,很自然。
从细枝末节我能看出,杜鹃并没有刻意做戏,她和马修的确在恋爱。
杜鹃与我碰杯:“若兮,祝贺你的电影入围。”
“谢谢。”
我也很客气。
“马修告诉我,这一届的竞争还是蛮激烈的。”
杜鹃切着牛排。
天成倒着红酒:“现在的女人是不是都只想搞事业,连用餐时间也要聊工作吗?”
杜鹃一听,忍不住笑了笑:“天成,你可一点儿也不像你了。”
“人总要改变嘛。”
天成随意说着。
晚饭后,我和杜鹃在餐厅外像花园一样的路边散步,天成和马修在餐厅里聊着球队和欧盟联赛这些男人热衷的话题。
杜鹃环抱着双臂,步伐缓慢,优雅:“刘艺丹的手术安排在下周三了。”
“嗯,我听医生说了,如果手术成功,她就能醒过来了。”
“若兮,别怪我给你泼凉水,手术成功的概率连一半都不到,你要做好失败的准备,如果手术失败了,她不但醒不过来,你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杜鹃说完,停下脚步看着我,很严肃。
我知道她说得没错,我知道她只是善意地提醒,但此刻,我宁可抱着百分百的期待,因为我不敢想最坏的结果。
“我知道,这种事没有肯定答案,但如果不试一试,就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我回答。
丹姐从来都是最乐观的,我想,如果换作是她,也会做这样的决定。
“说真的,我曾经一直以为,天成和你只是露水情缘罢了。”
杜鹃突然说。
“为什么?你觉得,我们哪里不合适吗?”
我笑着问她。
杜鹃淡然一笑:“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当初,我只是觉得,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他。”
“所以,你现在还爱天成,对吗?”
我猜测。
杜鹃听后,看了看我,继续向前走去,她没有回答,但我想,我猜对了。
我和杜鹃聊了很久,看似那些随意脱口而出的话,字里行间都是那些爱情遗留的后患,都是杜鹃对天成的遗憾,我愈感到或许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
只是我们都在演绎着成年人应有的礼貌与克制,但没有人规定过,成年人一定要诚实。
第二天醒来,我现天成离开了家,我给他打了电话,但他没有接,我又了信息,问他在哪儿,去干什么了,他也没有回复信息。
我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当然,事到如今,我不会怀疑他背地里在做什么事,更不会怀疑他和杜鹃纠缠不清,只是一种莫名的不安,让我有些烦躁。
直到午饭时间,天成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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