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岸宁坐在地板上,两条腿一条伸着一条蜷着,头仰在床沿上,他还穿着白天那身衣服,只是衬衫扣子一看就是被暴力扯开的,扣子掉了三颗,露着大片带着大小疤痕的胸口,皮肤上有汗,随着呼吸在起伏,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栖南把水杯放在朝岸宁床头,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腿:“起来喝点水,别坐地上,要睡去床上睡。”
朝岸明猛地抬起头,刚睁开眼还不太清醒,眼睛空空,很快又被头顶的栖南填满。
“哥……”
“早点儿睡。”
栖南要走,朝岸宁一把抓住栖南手腕,没用力,手指松松握着栖南手腕,小拇指勾着栖南小拇指。
栖南手臂一动就抽出了手腕,朝岸宁的胳膊砸在床沿上,他又听到朝岸宁一声哑哑的“对不起”
。
栖南心里鼓胀着的那口气听到那声“对不起”
,一下子又泄了个干净。
“睡觉不关灯吗?”
栖南问。
朝岸宁看着他:“不关,怕黑。”
栖南还真不知道这一点,之前朝岸宁住他公寓的时候,都是关着门的。
“你下巴红了。”
朝岸宁仰着带着汗珠的一截脖子,后悔刚刚自己那么用力,栖南下巴跟脖子上都被他掐出了手印。
他撑着胳膊站起来,找了药箱,拿出消肿药膏,要给栖南涂药。
栖南伸手去拿药想自己给自己涂,但朝岸宁不让他拿,说了句“我来”
,往手指上挤出一点药膏,认真涂在栖南下巴跟脖子上。
“疼吗?”
朝岸宁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他不想伤到栖南,刚刚他也确实没控制住。
如果再来一次,他也还是想抱抱栖南,他想要的太多了。
“没觉得疼。”
栖南说。
如果朝岸宁不问他,他的注意力压根儿都不在下巴跟脖子上,他洗澡的时候都没发现有指印。
现在他一问,倒是感觉出来了,下巴跟脖子一跳一跳的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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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雨就停了,栖南睡一会醒一会,天不亮就穿好衣服起了床,洗漱好站在窗边看了会儿花瓶里的百合花。
瓶子里的百合花没有昨天那么鲜亮立挺,窗台上掉了几片叶子,有几朵花瓣边看着软趴趴的,快蔫儿了。
他揪下一片百合花,一个人离开了兰亭。
中午栖南正在公寓睡觉,接到了桑奕明的电话。
桑奕明问他冬天有没有时间,他们公司接了个项目,需要去南极拍摄,大概在冬天,明年一二月份快过年的时候,具体时间还没确定,桑奕明说他还需要跟客户再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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