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温暖,陆从白没有穿大衣,他穿了一件贴身的纹路衬衫,两只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手臂。
淡淡的烟味飘入鼻端,苏悦铭发现自己竟然并不反感。
他看了他很久,手中的书早已没看,他的眼神无法离开那道正在认真办公的身影,好像四周都是黑暗的,只有那里是光,吸引着他的视线无法逃逸。
苏悦铭忽然回过神来,下一刻,他又觉得自己这样死盯着人家看有些不礼貌,于是转开了视线。
窗外依然是十月常见的阴天,然而苏悦铭却觉得这一天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晴朗。
陆从白做完工作转过头来,却发现不知何时苏悦铭已经睡着了,鬼使神差的,他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前蹲下,像是在欣赏一个最珍贵的艺术品一样凝视着沙发上已经睡着的少年。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睡着,可是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地看着他。
那样单薄的,柔软的少年。
放佛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他觉得沙发上睡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一片最纯净的清澈,一种最能让心灵平静下来的安宁。
守着他,就像守着自己的秘密花园,无限地轻松安宁。
他几乎是着了迷一般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具躯体,却最终惊醒般回过神,不由苦笑。
真是……糟透了!
有门铃声响起,他起身匆忙地去开门离开。
然后他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悦铭在你这里吗?”
苏伟峰的表情很严肃,目光在大厅里四处打量着,试图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陆从白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闻言笑了笑,“他不在我这里。”
苏伟峰怔了一下,“他不在你这里?”
“不在。”
“那他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
苏伟峰的眉头皱了起来,“陆从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你无权干涉,这是我们苏家的事!”
上次和苏正楠交谈了之后,却被告知苏悦铭很可能在陆家,而苏悦铭和苏正楠发生过冲突,苏悦铭是绝对不可能跟着他回来的,所以这一次只好苏伟峰出场。
在过去的岁月里,虽然苏悦铭和苏伯母的关系极差,在苏家处处受制,可是苏伯父却对苏悦铭却不错,虽然他不敢违抗妻子的意思,可是暗地里还是会把一些好东西给苏悦铭。
所以苏悦铭对这个伯父的感情还是比较深的,要不是最后苏伯母和苏正楠太害怕他不答应出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强,苏悦铭也不会那么决裂地离家出走。
苏伟峰不知道苏悦铭遭遇过哪些事情,只认为他不相信自己一定要大家都很难看,而苏悦铭也认为苏伯母和苏正楠囚禁自己苏伟峰是默许的,这两个人之间对于彼此都是充满了愤怒。
“我没有干涉。
苏悦铭是我认的弟弟,是他来求我帮他,我也只是收留了他而已,你看到我做什么了?”
陆从白淡淡地道,虽然他的话语很平淡,然而语气里蕴含的气势却让苏伟峰感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