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火来的突然诡异,起火点是鸟笼铺的前店。
铺子里摞着大大小小的鸟笼,不管是楠木紫檀还是红木还是极其普通的松木,一旦遇火就充分燃烧起来。
此时街上已经乱做了一团,人们大呼小叫着。
离得远的住家紧张的看着火势,离得近的则是招呼着家宅里的大大小小,端着水盆水桶一波一波的跑过来朝铺子里泼水。
最紧张的莫过于紧挨着鸟笼铺左右两边的铺子,一边是玻璃铺,铺子的伙计也都跑出来救火,另一边就是张记染料坊。
眼看这火越烧越大,张记的人只好分成两部分,崔卫带着刘福胡大胡二把店子里的东西朝外面搬,余振生和栓子则是拎着水桶,一桶一桶的朝挨着鸟笼店的墙上泼,只希望这样能够延缓火势。
浓烟已经开始蔓延,水火无情,每个人都是恐慌的。
好在这个时候,警察局的消防车也开了过来,一群警察跳下车来,用水枪压着火势。
消防车外形酷似同时期的军用火炮。
长近两米,高一米多,靠四个铁箍木轮行进。
底盘上安装了一个可以容纳大概二吨水的铁桶,桶中央加压装置上设置一个类似跷跷板的加压臂,通过加压臂,加压消防队员在两头一上一下抽水加压,水加压后从出水口喷出。
“我的鸟笼啊!
我的铺子啊!”
韩立强几次想冲进店子抢些鸟笼子出来,都被人拉住了。
张春明走到街上的时候,正看的彭晋武小跑着朝这边来,他连吁带喘满头大汗还不停的指挥着:“这边,这边,快那边那边!”
救火队员只看到一个矮矮胖胖的汉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吵吵嚷嚷便给他推到一边:“走开,别跟这捣乱。”
幸好张春明已经看到彭晋武并且朝他走去,又刚好从后面扶住他。
天色微明,火势已去,鸟笼店的铺子已经烧得不像样,好在都是青砖瓦房,店铺门已经烧的没有了,里面黑洞洞的一片,地上被烧坏的鸟笼漆黑的如同篝火烧尽。
韩掌柜的声音已经哭的嘶哑,却还在念着他的鸟笼。
队长已经认出了彭晋武,正跟他汇报情况。
他们找到一些疑点,这火是被人故意点燃的。
彭晋武知道,自己的麻烦事又来了,原来消防队隶属于警察部门,这些消防队员平日里除了巡逻防火,还负责治安防控。
“彭科长,您得给我做主啊!”
彭晋武也算是这条街上的老熟人,韩掌柜终于想明白了这恐怕是自己白天得罪人的后果便拉着彭晋武诉起苦来。
();() 听说韩掌柜得罪的人是袁文会手下四大护筒之一的马跃,彭晋武牙花子都快嘬烂了。
此时,张春明看着自家烧坏的店招,门板,以及店铺里被熏黑的墙壁也是一个劲的摇头,回到堂屋又听了躲事来他这坐着的彭晋武的一顿牢骚,待彭晋武走后天已经大亮。
再看自家院子里的伙计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谁也不敢回屋,生怕再有什么岔子,忙了一整夜的他们靠着廊柱或者直接躺在廊柱间的长凳上打盹儿,
院子里堆放着从铺子搬出来的颜料桶,布匹以及那些做颜料用的花草矿石,水槽边还蹲着一个人,那人收拾着一个破坛子,坛子里面有些麦芽糟粕一样的东西,在空气里泛着酸味。
刚刚忙的时候,烟熏火燎,张春明也没注意到,现在心情放松下来这味道就显得有些刺鼻了。
他走了过去,对蹲着地上清理那些醋醅的余振生问道:“这是什么?”
“是酿的醋,眼看就快好了,这一起火忙着打水,打翻了一坛子,我这就收好.....”
余振生赶忙说道。
张春明抬起袖子堵着鼻子,却没显出特别厌烦的神情:“我也见过你每天摆弄这些东西,要酿很久了吧?”
余振生将破罐子废料收好,有接着水清洗了一下地面,他觉得掌柜的语气并不像平时严厉,好像在跟他聊家常,便放心的说道。
“其实也好,选料蒸熟作成醋醅要一个月,然后加调料入味也要十几天,最后浸泡煮醋也得一两天,不过这也就是新醋真正的好醋需要陈放,冬天去冰夏天通风,能放一年的醋才叫陈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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