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蜚挣了一下,没挣开。
她极想大声骂她们,让她们走开,但身体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因她是早产儿,不像正常孩子那样健康都五岁了还不会说话,也不会跑,他们都以为她是傻子。
但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什么,不由急得直哭。
蜚蜚连哭都是无声无息的。
大眼睛里滚落大的泪珠,眼眶红得吓人,表情却仍是木然着。
“怎么、怎么就哭了”
王氏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心里揪得慌,粗糙的手给她擦眼泪,惊疑不定地问刘桂云,“她因何如此”
刘桂云白了她一眼“管她因何如此日后你能对她好些,便是她的造化了”
说着,抱起小丁儿就往外走。
王氏的牛车停在后门,她动作麻溜地将蜚蜚藏在里面,转身同王氏拿钱。
蜚蜚被一堆破烂堵在角落,脸上全是泪水,却表达不出来,急得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声“呜呜。”
连着打了几个哭嗝儿,她努力开口说话,“不要、卖我”
她哭得伤心。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前面拉车的老牛突然低哞着,躁动地踢踏着牛蹄。
蜚蜚重复着她的话,几遍之后,那老牛竟“哞”
地长嚎了一声,一阵风似的,尥开蹄子狂奔了起来
王氏还在和刘桂云讨价还价,没注意这边的动静,倒是刘桂云瞧见了,指着咣当作响的牛车,大喊“牛牛跑了”
“牛我的牛”
王氏反手将钱从刘桂云手里抽了回来,撒疯一般追过去。
刘桂云攥了攥摸过铜板的手心,只得跟上。
此时正值冬种,劳力都下地做活儿去了,守在家里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瞧见这疯牛跑得口鼻冒烟的架势,躲都来不及,又哪里敢拦
一时间,居然真叫它把两人给甩开了。
蜚蜚坐在颠簸的车里,透过扬起的挡帘到苦苦追车的两人,那哼哧带喘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觉着有些滑稽,大眼睛眨了眨,不再哭了。
前面的老牛短短地“哞”
了一声,渐渐放慢奔跑的速度,长尾巴愉快地轻扫着。
蜚蜚觉得不可思议,努力拨开身前的东西,想要仔细这牛。
“孩子车里有孩子”
眼着牛车往人多的方向跑去,王氏大喊,“帮帮忙啊,拦住它。”
听到王氏的喊叫,蜚蜚一阵心慌,又缩回了车里。
车帘摆动间,她瞧见路边田地里有不少冬种的人,心下稍定。
想了想,又磕磕绊绊地对老牛说“找、姐姐。”
老牛听见她的话,当即调转方向,闷头朝王氏冲了过去
王氏本在路中间使劲挥着手,没想到它还真的回来了,心中无比欣慰,喜笑颜开地想要迎回失而复得的财产。
结果老牛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顶着一对尖锐的牛角直直就要往她身上撞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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