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一条狗?荀非雨只觉得气紧,连连喘了好几口气。
“还有,你不是写了一张电话号码给宗医生吗?”
江逝水忙不迭翻出夹在登记簿里的纸条,咬着嘴唇递到荀非雨面前,“字迹,完全不一样。
我也是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的!
不怪我没有说,易东流也看出来了吧!
鬼也是能看到鬼的呀!
宗医生见过你,宗医生应该是知道的呀,大家都知道,你不要瞪我……我是人!
我真的是!”
易东流闻言尴尬地咳了一声:“奇人异事屡见不惊。”
寻常人借助血玉也只能看到生魂离体的幽影,并不足以分辨魂魄本身的样貌。
江逝水当时觉得奇怪,没成想等宗鸣回来之前整理文件发现了字条,心里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当晚她便全盘给宗鸣讲了自己的猜测,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还会再见面。
可后来宗鸣按兵不动,她也什么都不敢说,就跟现在一样——抿着嘴唇把冻干递到荀非雨嘴边:“吃东西吗?你饿不饿啊?”
且不说这血玉是个阴邪玩意儿,大活人跟鬼生活在一起就足够诡异了。
可正是诡异的东西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荀非雨冷冷哼了一声,不接江逝水递来的东西,反倒伸爪子去刨宗鸣的藤椅。
眼前这两人一鬼早就知道了自己是人,结果还是用对狗的方式应付了自己一星期,想想就觉得可笑——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被人摆了一道。
“为什么不求我帮你?”
宗鸣仰靠在藤椅上叹了口气,拨开荀非雨到处乱挠的爪子,“现在也不求吗?”
真有人会大公无私地帮助别人?江逝水喂着流浪狗,戴的却是用血浸泡而成的血玉,想想就令人发笑,但嘴边能发出来的只有狗叫。
荀非雨在道上混了五年,小人见过不少,从来不相信有人会无私奉献,神仙哪儿会有求必应,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点儿东西——但他现在俨然没有办法支付任何代价,他只剩下这条命了。
“难不成是觉得做一条狗也不错?”
“……”
“狗粮好吃吗?”
“……”
“荀非雨。”
平时都是小狗来小狗去,太久没有人喊过这个名字,晃神之间荀非雨都没有反应过来宗鸣在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