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问句,她的脚步更为急乱,身形摇摇欲坠。
“芳君!”
飞奔上楼的樊允开犹喘着大气。
“你听我说,我爱你,我当然爱你!
从今天开始,我就留在家里陪你,我们天天一起种花、散步、养只小狗什么的,总之,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樊允开的一席话让齐芳君的眼中乍现出期待希望的光芒,却又在转瞬间灭了踪迹。
“我不信,你又说好听话哄我了,你老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的哄”
年轻时相恋的甜蜜回忆突然涌现,历历在目,像是他常赞她是一朵脱俗水莲,相见的时候总不忘买一朵送她;像是他不管多忙、多累,都不忘拎着消夜来看她;还有,当他知道她从没看过雪景,就带着她直奔北海道,两人在冰天雪地的银白世界里热情相拥为什么人们相爱,却不能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一刻?
看着母亲仿佛已作了某种决定的笃定表情,让少野不由得心惊胆跳。
“妈,你不是答应过我,等天气凉爽些就到乡下来住几个月吗?还有,我和拾露的婚礼怎么能少了你?对了,你不是一直很想早点抱孙子吗?以后宝宝出生了,你爱抱多久就抱多久,你说好不好?”
眼看她距楼缘只剩一步之遥,他只能动之以情,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
“少野,对不起。
妈妈祝你和拾露永远幸福。”
看着樊允开和少野最后一眼,这是她今生惟一爱过的两个男人,她不后侮,她只是累了,累得无法再对人生抱有任何美丽期待。
“再见。”
她笑了,笑得如此忧伤,却又如此动人。
这是她最后一句话,最后一抹笑。
“芳君!”
樊允开朝纵身而下的人儿大吼。
“妈!”
少野心神尽碎的飞扑上前,仍迟了一步,无助的他趴倚在天台边缘,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如同残风中的一片落叶飘落至地,喷洒出刺目的鲜红。
怎么会这么红?他无意识的想着,眼底、脑海只残留着挥之不去的血红,如同一场永不落幕的可怕梦魇。
手术房内。
“走开!
都走开!
谁也不许靠近她!”
少野紧抱着母亲的尸身,声嘶力竭,一脸绝望的朝众人咆哮怒吼。
“少野,你放开芳姨,医生已经宣告死亡了,你不要这样,少野”
晚秋连声哽咽。
“她没死!
她不会死的!
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她不会!”
拒绝面对现况的少野失去平常的自制冷静,固执地对自己说,也对所有人说,像是奢想借此改变既成的事实。
一脸疲乏憔悴的樊允开也加人劝说行列“少野,爸爸——”
“滚!
不许你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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