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他麾下众将,已有多人升任都统制使,却是遍布四军。
都中之人皆言:陈封虽不是都太尉,却只怕比都太尉权势还大些。
以此看,日后这都宣抚使一位,只怕非陈崇恩莫属了。”
徐恒心中一凛,三年前之事,郑帝居于幕后,卢豫掌总坐纛,真正掌控全局之人,正是洪庆与陈封。
这二人若是没了一个,只怕那一夜大事也成了。
他漂泊三年,外人看来他似已将前事尽皆抛却,只他自己知道,他心底深处,还有不可触碰之处,偶一念及,便如针刺一般。
徐恒淡淡笑道:“陈封这人,三年前与我做了对手,我却从未见过。
只不知其人究竟如何?”
齐愬道:“我到兵部任职一年有余,与陈封见过数次,却也知之不深。
只是他少年高位,三十多岁便位列四大都司之一,乃是我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都指挥使。
却仍是待人谦和,处事淡泊,并无傲下之名。
传闻其治军极严,我却未亲见。”
徐恒道:“各为其主,各谋其事,他与我虽是对手,却谈不上恩怨。
天下之事,成王败寇,然百年之后,尽归尘土,纵是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
又何必萦萦于心,念念不忘。
膺望兄,且尽杯中酒,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齐愬端起杯,却未饮,道:“永业莫非醉了?”
徐恒道:“醉也好,醒也罢,将世事尽皆抛下。”
齐愬道:“永业如此淡泊,倒是我多虑了。
想昔年梁水河谷,一日之间斩杀七千余人,山河色变,梁水为之不流。
水中血色,直流了七日七夜方才消散。
那时永业已离开梁都,纵然未必亲睹此景,却也该有耳闻。
想来这些事,永业也已尽皆抛下了。”
徐恒心头一震,凝视齐愬道:“膺望兄此话何意?”
齐愬道:“当年参与谋逆之人,有七人夷三族,十余人灭满门。
便是王栻,贵为先皇后亲侄,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