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郑帝道:“我大郑禁军都指挥使竟于阵前被杀,这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于我大郑实是奇耻大辱。
蕞尔西蜀,竟猖狂至此,若不灭了西蜀,岂不教天下人小视了我大郑。
今日召卿等来,便是议一议此事。
朕已决意伐蜀,卿等有何建言,今日不妨尽数说来。”
他语意虽激昂,声音却仍是冷漠干涩,毫无起伏。
郑帝说完,目光扫视众人。
此时自是该当当朝首相说话,袁端也是毫不迟疑,站起道:“陛下,臣等初闻此事也是悲愤莫名。
赵练材身为一军主将,仍是身先士卒,甘冒矢石,这才有此之失,实是忠勇可嘉。
西蜀小邦,数犯我天朝上国,只因我大郑以仁孝治天下,不愿担欺凌弱小之名,这才既往不咎。
却不想宵小无行,胆敢无故犯我疆土,斩我大将,此诚以怨报德也。
况且当今蜀主无道,暴虐荒淫,穷奢极欲,以致蜀中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我大郑承华夏正统,自有匡扶天下之责,便该吊民伐罪,兴仁义之兵,救蜀中百姓于水火。
臣等不才,愿兴陛下之志,戮力同心,以彰仁义之道。”
众人一齐起身施礼道:“臣等愿尽心竭力,讨伐无道。”
郑帝仍是面无表情,只抬手虚按了按,众人又各自坐下。
卢豫却未退回,说道:“陛下,臣前日便上奏疏,请旨出兵征讨西蜀。
其时臣只为西蜀无道,祸国殃民,愿灭其国以存天道,却不想又出了这等事。
损我大郑一员上将,是可忍孰不可忍,臣身为大郑禁军都宣抚使,自然责无旁贷。
臣愿统兵伐蜀,一报赵练材丧身之仇,二灭无道之国以救苍生。
请陛下恩准。”
郑帝点点头,道:“象山坐下说罢。
你的方略朕已看过多次,确是周详万全,不枉你在汉中戍守多年。
之所以迟迟未答复你,便是朕不忍心灭一西蜀小国。
如今看,是朕妇人之仁了,若是早下决心,诛灭其国,哪致今日折我功臣。
朕已命政事堂商议此事,政事堂几位宰辅说说,卿等商议出什么章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