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的房间,我被一张厚重柔软的毛毯紧紧裹住。
晴游给我一杯热牛奶,甜香浓郁得古怪,应是加了白兰地。
他坐在我面前,神色了然。
然后轻轻地问,“现在如何?”
我摇头又点头,仍然说不出话。
“都过去了,薇葛。”
他拍我的头,笑意淡然。
“你做的很好,足够好了。”
我喝完那杯牛奶,身体暖和起来,浓浓困意也袭上。
我咕哝,“她还在看着我呢……”
“你怕吗?”
我点头又摇头。
我不能确定。
但晴游在我身边时,我知道我无所畏惧。
手伸向他,然后倒进他怀里,好困,好疲倦,只想睡。
在他身边,静静地,温暖地沉入黑暗的睡眠深处。
我知道,从今以后的我,不再有梦。
制造噩梦的人,不会做梦。
玫欢的尸体在玫瑰园中被发现时,只有根据衣着才能确定身份。
因那张脸已经没有留下半点人形。
一整张脸,像被传说中诞生于黑暗的某种妖兽细致地品尝过,揭下了这个美女子生为人身的一张面具。
整座宅邸都惶惶不安,浸没在恐怖之中。
晴游优雅淡然的笑意显得那么沉静美丽,仿佛具有令人安心的魔力。
所有人都交口称赞这个十六岁少年的沉稳镇定。
而对于我这样一个九岁的女孩,所有人都只知道对她封闭消息,免得吓到了这个娇生惯养的柔弱孩子。
我们终日躲在画室里,那个让一切开始轮转的角落。
看日光清亮,看花树摇曳,一如往日。
他教训我。
“如果是用霞月,一击就可以毙命。
且几乎不会留下伤口。”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还知道,那一击,要快,要稳,要准。
第三与第四根肋骨之间,三寸五分,恰是霞月一半刀锋。
便可直断心脉。
霞月锋薄如纸,若收刀的速度足够快,伤口迅速贴合,连一丝血都不会流。
可是我不高兴她那样快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