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拥有的第一件礼物,你自己挑选了它,它也挑选了你。”
是的,我知道那一切,我全都知道。
她诧异地注视我,再注视手里的刀,突然一反手将刀锋滑进衣袖,那个动作简直浑然天成。
我猛然睁开眼睛,她看着我,嘴唇毫无血色。
我几乎再度开始痛恨自己了。
“我……这样做过。”
她茫然地看着我,“我的刀?”
“你的。”
我一伸手便把她揽入怀中,用我所能做到最快的速度。
我慢慢握住她的手,纤细冰冷的手腕在我手中,她在我怀中,一切却那样不真实,我甚至无法相信自己。
我摩挲着她左腕上的玉镯,低下头轻轻亲吻光滑翡翠。
然后我突然扯开了她的衣襟。
裂帛声起,绫罗碎落,我贴住她心口,那颗小小的心脏在我掌心下沉稳冷静地跳动,没有一丝动荡。
我疲倦地垂下了头。
“薇葛,你是否记得这个,还有那一切。”
我的指尖轻轻滑过苍白肌肤上那一枚淡红的伤痕,极窄,极淡,像一丝蜂鸟的羽毛贴伏在少女微微跳动的心口。
她所有的伤口都痊愈都消失,在那一夜之后,在我纯粹的血液注入她身体之后。
然而只有这一处创痕,淡漠而美丽,似乎将要作为她永远的勋章留下来。
宽不盈寸,深有七寸。
从最初见到这伤痕那一刻我便完全相信了那个家族的诅咒和预言。
雪寂花飞的1782,瑟寒,霞月,那两柄刀先后没入我怀中的这个纤柔身体。
她本应是具尸体,这如花容颜早已应该在地底沉埋经年。
然而她活了过来,活成今天的这个样子,违背了预言,逃离了诅咒。
那道妩媚伤痕难道就是证据。
她怔怔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霞月从她袖中滑落,我接住,然后重新递给她,她没有接。
她慢慢滑下我的膝头,然后后退,脸上是那种受惊的表情,小女孩一样又脆弱又梦幻的表情,那种努力说服自己却明知无法成功的挣扎,我几乎想要重新抱紧她。
虽然几乎扭曲,那张脸还是美得教人惊心。
她突然回身一溜烟地逃走。
我听见门被重重摔上,之后是花瓶的碎裂声,画框从墙上跌落,窗纱被用力撕破时绝望的嘶鸣,什么东西砸到钢琴上,琴盖碎裂,黑白琴键一齐惨叫,惊天动地,惊心动魄。
我走过去敲敲门,“薇葛?”
她不理我。
破坏声一阵大似一阵。
我深深叹口气,“薇葛,别碰那些鱼。”
回答我的是鱼缸碎在门板上的巨响。
水从脚下的缝隙里流出来,浸湿刺绣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