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渘姑母,不是那样。
我看到过她,然而并非曾经。
她一直都在这里,在我身边,从来没有远离过。
那个色若薇华的少女。
医生说,渘姑母昏迷的原因并非劳累,而是惊吓过度。
有什么能够令这个优雅冷静的女子失控在那一夜。
读到她的日记之前我便深知那一切,渘姑母能够给我的,不过是最终的证实。
那本日记中记载了一切,那一夜,她重新见到了那个二十年前便已死去的女孩。
她到底还是来了,来送他最后一程。
1782至1802,二十年的注视,她终于等到那段爱恋的终局。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是谁。
她是六十四年前那个雪夜葬送的绝代芳华,是一场血腥杀戮的开始与终结,是萧家六十四年来不堪提及的隐秘,是我父亲终生终世独一无二的眷恋。
她是他一生最绝色的伤口。
我的堂姑母,vagaryar,萧晴溦。
我永远没有追问她是什么,从何而来,即使我知道她因何而在。
我明白,一旦知道了一切,她就会离开。
不追问。
不怀疑。
不探索。
那是我仅能做到的一切。
我爱着她,用我自己的方式。
即使那足够聪明而软弱。
我爱着她,这么多年。
这一刻,我终于可以承认。
我爱她,薇葛。
她和我,只是那一局棋。
一下便是四十年。
从我父亲逝世之后,她依然停留在我身边。
夜夜她陪我下这下不完的棋,我永远赢不了她,所以有足够理由继续下去。
从我年少稚龄,到两鬓含霜,而她依然青春如旧。
我同她最亲密的温存,也不过是稍稍俯过身去,轻轻抚摸她苍白如花手指。
亲吻她的发丝,对我而言那都是一种梦想。
纵然她说,她爱我。
纵然这一刻她在我怀中,如此温存如此妩媚。
她的吻在我唇上停留,暧昧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