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山中两年,已学会事事经己手,早没那么金贵娇气。”
她含笑。
紫苑闻言却眼眶一红。
“您当年在山上受苦了。”
那两年是紫苑在寺观陪着,亲眼见得冯芷凌一日比一日话少,人愈清冷消沉。
清修中更是突遭失亲之痛,又大病一场。
那时紫苑看着自家小姐,总觉得小姐的眼神缥缈虚无,好似对人间已无留恋。
似乎是入宫见了琪贵妃几次后,才逐渐有了人气儿。
幸亏上京有贵妃娘娘在。
冯芷凌倒不以为意:“都过去了。”
山寺清修,母亲去世,其实也才过一年有余。
可她还曾经历三重幻梦。
后两次梦,不过是短暂云烟。
离寺前那夜的梦境,却是实打实见却了浮生大半。
这虚幻又真实的半生,她直到第二次幻梦才一并想起。
虽是梦,梦中时间却似乎也能冲淡近景伤悲。
那感受如此强烈,让冯芷凌不敢忽视这一切。
梦中成婚那日生变是真,嵇燃是真,逐风是真。
想必少年嵇燃,以一己之力冒性命之险,谋得她母女二人生路,也是真正生过的事。
甚至此刻,她想起了浔阳城外,被母亲送出去的那枚玉牌。
母亲将平安牌相赠,是希望这人生坎坷的少年郎,一生可以顺遂安康。
或许那些梦,便是母亲的提醒罢?
初到谟城,冯芷凌虽好奇此地风物,但毕竟人生地不熟,并未随意外出。
她一向行事稳重,断不会贸然行动。
本想询问嵇燃关于谟城情况,却不料男人早已不在房中,想必是天未亮便出门了。
横竖无事,冯芷凌便指挥着紫苑,喊上阿金阿木,将宅中各间再细细布置一番。
他们兴许会在谟城待好几年,自家住处,当然要尽力舒适些。
收拾到一半,有个小兵来了门前。
“姑娘,这腰牌是嵇将军命我送来,城中人一见便知是嵇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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