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倒是说说看,这酒里的水是谁掺的?”
“是我。”
张子虚轻轻回应了一句,只是又默默地倒着坛子里的酒,一碗接着一碗。
掺了水的酒,难以下咽。
真正的酒客,是一口都不会沾的。
可是他喝着的时候,就像是在品味着不可多得的珍馐。
“我以为……”
“就因为这是他偷出来的,你以为我永远不会再去喝这一坛酒,是么?就像你以为我永远不会……”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她想等着别人自己说出来。
张子虚不说话,还是一碗一碗地喝着,好像他除了喝酒,不知道应该再做些什么。
“不是你,我知道是谁。”
荼蘼叹了一口气,自己也倒上了一碗,也跟着喝了下去,“你老是这种臭毛病,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张子虚端着酒碗的手悬在半空,颤了一下,“他死了。”
“死了又怎么样,死了就不能错了么?”
“他错的,都算我的。”
张子虚还在继续喝着,好像只要他把这劣酒喝完,就能把罪都赎尽。
“过去的能算你的,今天的呢?这天要是被戳出了个窟窿,你是不是还得现搓出一根棍子来?”
“今天什么?”
“你知道我在黄金屋那见到谁了么?”
张子虚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声音已开始有些颤抖,“谁?”
“白玉飞。”
荼蘼说话间,已抬头扫了一圈三个人的反应。
胡阎沉默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他不在乎这些事,外面的什么事都无关紧要。
谢乌有面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吃惊,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件事虽在他意料之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
张子虚却突地把碗掷在了地上,大骂一声,“这个小王八蛋!”
荼蘼顿了一会儿,又慢慢说道,“他的左手还在,完好无损。”
“我剁过了。”
胡阎皱眉呢喃道,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有完全的信心。
“我知道。”
荼蘼也同样信任他,就像他无条件信任荼蘼。
谢乌有转过脸去偷偷瞥着张子虚,“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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