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油是满的,名字也是重新描金过的,痕迹新鲜一眼就能看出。
陆青骁回头时,便看到娇小姐的目光落在岑谟的长明灯上,透着好奇。
陆青骁事后回想起来也不知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他竟主动上前说起岑谟的身份。
“他是我的副将,比我年长,死在与犬戎那一战,那是他从军的赫送他尸骨回乡,那日的雨与今日一般大。”
少时的陆青骁曾想过,凯旋之后定要为岑大哥准备一份隆重的贺礼,待他有了子嗣,自己也会为小侄儿打一个纯金的长命锁。
可那时的陆青骁虽胜犬戎,却救不了阵亡的将士。
还有将他当成自家弟弟一样的岑谟。
陆青骁大概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岑谟临终前的样子,盔甲已破,犬戎两柄弯刀戳进他的腰腹,再无生还之机。
陆青骁赶到时,岑谟只剩最后一口气,他望着家乡的方向,满目渴望。
一张嘴,血就往外冒,他用尽余生力气也只留下‘回家’与‘三娘’四字。
姜执月轻声叹息,自古兵祸苦得唯有百姓而已。
“少将军情深义重,岑将军得知一定……”
“不必。”
陆青骁打断她的话,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不必说这些。”
“我说这些不是想听你吹捧我。”
陆青骁看她,“闲来无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