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飞,她怎么样了?”
梁恺飞,神经外科的专家。
两人相识于美国求学时期,由于志同道合、脾性相投,多年来始终保持着亲密无间的友谊。
此次,因着沈晚柠的病情,原本正在加拿大参加重要医学会议的梁恺飞,愣是不顾行程安排,千里迢迢地赶了回来。
只见梁恺飞紧皱眉头,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语气却尽可能沉稳地回答道:“目前来看,她已经基本上脱离生命危险了。
稍作观察后,等一会儿便会被送往普通病房,届时你就能去探望她了。”
其实,从手术开始直到现在,梁恺飞整个人都是高度紧绷的状态。
毕竟这台手术所涉及的部位乃是人体最为关键且复杂的大脑,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经过一番艰苦奋战,最终有惊无险。
尽管现部分癌细胞已有扩散迹象,但幸运的是这种扩散仅局限于局部区域,情况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激动之余,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他哽咽着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谢谢你,恺飞。”
“瑾川。”
梁恺飞急忙唤住正欲离开的他,嘴唇微张,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迟疑起来。
“她会没事的。”
他原本是要告诉瑾川,尽管沈晚柠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后续仍有可能伴随着一些潜在的、不易察觉的浅性问题。
可是,望着眼前这个沉浸在巨大喜悦之中的男人,那些话语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谢谢。”
听到这话,瑾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快步上前,给了梁恺飞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个平日里刚毅坚强的大男人,就这样毫无顾忌地相拥在一起。
病房内,四壁洁白如雪,单调得让人几乎感到窒息。
除了医疗仪器偶尔出的轻微声响外,整个房间安静得如同时间都已凝固。
瑾川缓缓走到沈晚柠的病床前,轻轻地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目光温柔如水,静静地凝视着那张安详沉睡的脸庞,心中默默地问道:“晚柠,你的梦中……可有我的身影?”
我再也不要让你走了。
晚柠,我的晚柠,你终于回来了。
瑾川痴痴地凝望着眼前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子,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思念与眷恋。
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渐渐地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失去她。
特别是当他无意间翻开了她的日记本后,内心更是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自那场手术结束至今,晚柠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这漫长的一天里,她始终安静地沉睡着,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迟迟不肯醒来。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墙上的时钟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如同催命的鼓点一般敲打着瑾川的心弦。
窗外的天空也随着时光的推移不断变换着色彩,由黑暗渐渐转为明亮,但病床上的晚柠却依旧毫无动静。
瑾川紧紧握着晚柠那略显冰凉的手,默默地祈祷着,愿上天能听到他内心深处的呼唤,让他心爱的女人早日醒来。
因为他早已下定决心,要用余生所有的爱去弥补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人。
沈晚柠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焦虑和疲惫的脸庞。
那张脸仿佛是从沙漠中艰难归来的旅人一般,带着沧桑与倦意。
他怎么了?怎么哭了?沈晚柠满心疑惑,她试图开口询问,但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不出一丝声音。
最终,那汹涌而来的困意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再次合上双眼,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