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太忙了,太累了。”
陆约是个好人,骆京书没撒谎。
那时候骆怡的状态很不好,她在医院咬人打人,撞墙撞得头破血流,用约束带将她捆上了,她挣扎得手腕脚腕鲜血直流。
骆京书与骆宝香两人轮流在医院守着,稍微一松神,骆怡抱住旁边的人就开始咬。
骆京书的生活一地鸡毛,没有与人谈理想和未来的情致,他那时候总觉得,哪怕是活到明天天亮,等到太阳出来,也要拼尽力气。
陆约坐着飞机飞走了,骆京书的年少稚气也是在那时候飞走的。
但骆京书不喜欢诉苦,更不喜欢把苦表露在脸上。
陆约却道:“我已经不怪你了。
你来不来,你是的自由,你忘了我,也是你的选择。”
青年看似持着无情的客观态度,但如果他低着眉时,眼里没有那若有似无的戾气的话,骆京书就信他。
“别生气了。”
骆京书的脸艳丽得鲜稠,“我以后会努力工作,报答你。”
“不用。”
陆约漫不经心,“这份工作本来就是为你量身定制,你随意即可,我并不是很需要你的服务。”
骆京书哑然了。
那……
他摸了摸鼻子,游刃有余的表情中掺杂了几分无措,“当时,我妈病得很重。”
“我没有再分给其他事情的精力。”
骆京书觉着这个解释在陆约听来一定很苍白,人生了病,需要做检查,需要看护,需要医药费,所以穷人的生活是繁琐的,每个步骤都只能自己完成。
而陆约他这样的人,再麻烦再耗费物质的事情,也只用一句话就能办妥。
那个时期的骆京书,不仅要驮着频频发疯伤人自伤的骆怡,还要准备高考,他又是艺考生,流程繁多,来往于几所不同地区的戏剧学院。
骆京书那时甚至都不觉得辛苦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感受的能力,他麻木地在路上奔波。
维持一段不到一个月的友情,在正处于至暗时刻的骆京书看来,回报率太低,不值得。
只是,骆京书没想到被他放了鸽子的对象,会找上门来。
他现在已经能喘口气了,所以各种情绪纷沓而至。
光影从陆约的斜后方洒下,只有眼窝那儿有一小片光斑,看不清他此时是喜是怒。
“辛苦了。”
听语气,好像没生气。
骆京书暗暗松了口气,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发酸,因为他清楚,一旦陆约要使用这个理由为难自己,那他真是堕入万丈深渊了。
以后行事,还是得再再再周全一些才行。
“那么,”
骆京书朝陆约扬起笑脸,“好久不见,陆约。”
陆约眼皮微微上抬,将骆京书的明眸皓齿纳进眼底,他往下咽气,喉结滑动,咽的是那口被人放鸽子还被遗忘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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