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瑾倒不觉得程元璟仕途失利,但是既然程老夫人和庆福愿意这样想,那她戳破做什么。
于是程瑜瑾也笑笑,并不说话。
但是授官了依然是喜事,程家之前根本没人进的了六部,程元璟依然远远过程家平均水平。
程老夫人装模作样地和两个儿媳惋惜了一会,就话道“为官升升降降都是常事,让九爷平常心,勿要被一次失利挫败了进取心。
老身毕竟是他嫡母,无论他怎么样,我总要尽母亲的职责。
这样吧,从公中支取一百两银子补贴给九爷,为他办场升迁宴。
至于请什么人,如何办,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一百两,阮氏暗暗咋舌。
她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三十两,她又不像庆福,有天价陪嫁吃老本,她须得精打细算才能过得体面。
结果呢,程老夫人一挥手就给程元璟拨了一百两。
有官职和没官职,实在差太多了。
时候进入三月,天气渐渐温柔起来,花圃萌出新绿,庭院中处处可见花,女眷们也陆续换上轻薄春衫。
锦宁院里,程瑜瑾穿着白色上衫,下缘处绣着团团金蕊海棠,仿佛是海棠花蔓延到裙子上一般,她的裙子亦是同色,隐隐有金色暗纹。
程瑜瑾坐在绣房,垂直刺针,不破坏反面的绣线,她的排针匀称有致,兼顾两边。
她又绣好一个字,连续几次短针,将线尾藏住,两边都不露线头。
连翘在一边看着,叹为观止。
程瑜瑾的绣品很少,但是样样都精致到一拿出来就能镇住场子,和一般绣活显著不一样。
尤其是一手双面绣,简直绝了。
连翘十分佩服,大姑娘做事从来尽善尽美,只要一动手做,必然要做到最好,连刺绣的动作都行云流水,美观极了。
连翘见程瑜瑾放下针,连忙上来给程瑜瑾揉肩膀“姑娘,您绣了好一会了,歇歇眼睛吧。”
“嗯。”
程瑜瑾应了一声,突然问,“九叔今日有客吧?”
“是,在外院宴客,听说徐二爷也来了。”
程瑜瑾想了想,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连翘皱着眉头思索,她嘴皮子利索,结交的丫鬟多,平时负责打听消息。
连翘回忆了一会,说“有一会了,大概是一个时辰前。”
程瑜瑾点点头,站起来说“走吧,有一个字我拿不准,去九叔书房里看看他是怎么写的。”
连翘怔了一下“姑娘,九爷院里现在没人,您还去?”
“当然。”
程瑜瑾一脸正经,“给圣上的贺礼是多么大的事,怎么能耽误。
九叔不在,我自己琢磨就好。
去准备些点心,兴许九叔喝了酒,留给他醒醒酒。”
连翘有点迷惑,杜若轻轻撞了她一肘子,她才如梦初醒,去外面准备糕点了。
杜若看得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姑娘这是又有谋算了。
杜若心里明白,嘴上一点不说,她手脚麻利,很快将桌子上的针线收拾起来,问“姑娘,您要换衣服吗?”
“不必,我去拜访九叔,家常些才好。”
程瑜瑾理了理裙摆,满意道“走吧。”
程元璟的院子里果然是没人的,程瑜瑾这段时间日日来书房,宸明院的下人对她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