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稽,背负着沉重而隐秘的使命,于一个风起云涌的清晨,毅然辞别了魏王与群臣那复杂难测的目光,驱车踏上了归国之路。
车轮滚滚,扬起漫天尘土,仿佛是在为这不平凡的旅程铺陈序章。
行至三亭冈之南,一片荒凉中,他悄然停下,车门轻启,一位衣衫褴褛却目光如炬的士子。
范雎,悄然上车,两人的命运就此交织在一起,驶向了未知的命运深渊。
随着车马缓缓深入秦国腹地,气氛愈发紧张而压抑。
当车队临近湖邑,一抹突如其来的急促马蹄声划破了沉寂,如同战鼓轰鸣,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范雎目光如炬,透过车帘缝隙,远远望见一队车马自西边疾驰而来,尘土飞扬,遮蔽了半边天际,气势汹汹,仿佛能吞噬一切阻碍。
“这是何人之车仗?”
范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警惕。
王稽紧蹙眉头,目光在前方车马与范雎之间徘徊片刻,最终缓缓开口,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敬畏:“此乃国相穰侯,魏冉大人,正前往东地巡视各县邑,其威势之盛,可见一斑。”
“穰侯魏冉……”
范雎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他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范雎深知,这位权倾朝野的国相,不仅是他未来在秦国立足的绊脚石,更是他实现抱负、辅佐新君所必须跨越的鸿沟。
“张禄(范雎化名)先生,这是为何?”
王稽紧蹙眉头问道。
“吾听闻穰侯魏冉独揽秦国大权,魏冉最讨厌收纳各国的说客,这样见面恐怕要侮辱我的,我宁可暂在车里躲藏一下,大夫千万不要告知!”
范雎话音刚落,穰侯果然来到。
王稽的心猛地一紧,匆匆下车行至穰侯魏冉那辆装饰华丽、气势逼人的马车前,躬身至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见过,穰侯!
微臣王稽,特来禀报。”
穰侯魏冉的手指轻轻搭在车门边缘,那双深邃的眼眸透过车帘缝隙,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他缓缓掀开帘幕,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之气随之溢出,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现魏国与关东的局势,可有丝毫变动?”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王稽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