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已然结束,众臣纷纷散去。
在走出大殿的时候,众臣的心情都颇为激荡。
倒不是因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战争,这个时代打个仗那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而是因为那位年轻的大王。
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天起,赵何就正式开始了接班的历程,这个过程可能不会太短,但至少已经迈出了非常坚实的一大步。
三两大臣各自成群,窃窃私语。
“主父十五岁而治国,如今大王十六岁而治国,果有主父之风啊。”
“不然,以吾之见,主父当年十五六岁之时,尚且不如当今大王也。”
“也是,大王这些日子之表现,外交、权谋、兵事,皆令我等大开眼界。”
“有此明君,大赵未来可期也!”
走在最前面的赵何并不知道身后这些大臣们的议论,不然的话他应该会很认真的告诉这些大臣们——会说话,就再多说点。
……
大殿之中,相邦肥义被单独留了下来。
主父看着肥义,缓声道:“肥相,寡父欲亲征上党,你辅佐王儿于邯郸治国,如何?”
肥义并不显得吃惊,而是点头道:“喏。”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灭中山就是主父亲自领兵,也是肥义辅佐赵何监国。
主父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案,半晌才道:“其实齐国那边,寡父还是有些担心的。
王儿今日虽然言之凿凿,可大赵先前派往齐国之间谍也算不少,为何却偏偏在王儿接手这些间谍之后便马上有了成效?”
父母,可能是天然对孩子们最不放心的群体了,即便是主父也未能免俗。
肥义闻言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主父多虑了,以老臣看来,大王虽年纪轻轻,但所作所为皆是谋定而后动,既然大王这般肯定,想来应是颇有把握的。
更何况,若是齐国并没有内讧而且出兵,那么主父尽管班师便是了,并无大碍。”
主父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可是……这齐国当真会内讧吗?”
齐国都城,临淄。
孟尝君府。
孟尝君田文坐在大堂上首,面带忧虑,放下手中酒爵,长叹不语。
下首有人问道:“君上可是有何忧虑?”
孟尝君叹道:“二三子,大王近来多防备于我,如何是好?”
当即便有人站起,道:“想来是有人在大王之前进了谗言,还请君上明示何人,田甲虽不才,亦可为君上诛杀此獠!”
说话的是一个名叫田甲的齐国大夫,乃是田文的心腹之一。
孟尝君此人,喜好招纳任侠之士,因此麾下中人多喜欢用刀剑说话,田甲此言便是其中之代表。
孟尝君闻言又是一声长叹,道:“若是他人迷惑,倒也罢了,可如今是大王对吾生了嫌隙,何解?”
孟尝君此言一出,田甲顿时呐呐,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孟尝君看着一脸窘迫的田甲,洒然一笑,举爵道:“今日只管喝酒,莫谈国事。
来,二三子,饮胜!”
宴席既毕,田甲有些不太高兴的走出了孟尝君府,准备登车回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呼唤声。
“大夫,大夫稍候!”
田甲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了一名方才也在宴席之中的老熟人,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丝笑意:“苏秦大夫,有事?”
苏秦走上前来,笑道:“无事,就是近来家中刚来了两坛邯郸烈酒,想要请田甲兄品鉴品鉴。”
田甲正是好酒之人,闻言不由眼睛一亮,笑道:“如此甚好,快上车!”
两人遂前往苏秦家中,在房中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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