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不错是真的,让那群主任头疼也是真的——校内校外斗殴次数太多、和黑.道的社会混混打交道、多次早恋、迟到早退无理由旷课………他在学校犯的大错小错多到数不清,是典型的“黑名单人物”
。
在学校无数次请家长无果以后,校方算是彻底失去了管教钟威这个坏学生的信心。
他似乎话很少,何意知也就不再找他多聊天,毕竟她原本也是个话少的人。
乡下天色昏暗得早,路灯又稀稀疏疏的,忽明忽暗。
所以才晚上七点多钟,街上就已经漆黑一片,唯见河岸远方的点点渔火,渺茫又迷离,断断续续闪烁。
风在空荡荡的小路上穿梭,刮得何意知脸疼,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冻红的脸颊,又来回搓了搓发僵的双手。
钟威漫不经心问:“冷?”
“有点。”
何意知往掌心呵气:“这边好像比麓城的气温低。”
“你在麓城上学?”
钟威似不经意问。
“嗯,大学快毕业了,”
何意知说:“我还挺喜欢麓城的,应该会留在那边工作。”
“麓城是挺好。”
钟威仰头望着天空,单手揉了揉后脖颈的穴位缓解颈部疲劳,随口问她的意见:“回去吧?”
“好。”
何意知坐上那辆黑色摩托车。
钟威把自己没穿的那件黑长袄轻搭在她身上,竖起帽子盖住她那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的头部,严严实实挡住了乡间夜路的苍凉晚风:“路上风大,你将就着挡挡风。”
何意知拢着那件长袄,仰头问他:“你不冷吗?”
“还好。”
钟威发动摩托,轰轰杂音在一片寂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何意知看着他宽阔坚实的背脊,蓦地想到了“孤独”
一词。
罢了,人活在世,谁又不孤独。
多亏了他这件长袄,何意知原本从手指冰凉到脚指的身体渐渐回暖,身上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回到了老屋,晚上的住宿安排又是个大问题。
何老太爷的儿女在成年后虽然分家,但其实隔得不远,何意知的爷爷家与姑奶奶家还是邻居关系,房子就相邻而建。
爷爷何庆山一家人常年生活在江城城市里,鲜少回乡,所以老家这座平房还是多年前的老屋,没有翻新修缮过。
老屋只有四个房间,晚上完全不够大老远赶回来吊唁何老太爷的亲戚们住。
而隔壁姑奶奶何庆瑞家则在前几年盖起了一栋三层楼的新屋,有很多空余房间可以提供给亲戚们住。
姑奶奶家人丁稀少,钟景、钟娇两兄妹都常年在外地做生意,过年才会回来。
这栋新屋最终只有姑奶奶和她的孙子钟威两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