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乘客投来诧异的目光,我忙说,“我自己擦。”
“好了。”
他淡淡地说,将脏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跟我走。”
我紧张兮兮地叫起来:“去哪?”
“去拿你的学位证书。”
“我不去!”
我猛地刹住脚步,巴巴地望着他,“我死都不要去,你别逼我。”
他不说话,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
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说:“把登机牌还我。”
他毫无留情地拍掉我的手,力道之大,一点也不手软。
我低头看着自己通红的掌心,多日来积蓄的委屈愤怒一齐迸发,不顾一切地冲他大吼:“周诺言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说不要就不要,你管得着么?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受制于你?你……”
然后我还说了很多,大都前言不搭后语,嗓门还奇大,机场一些工作人员蠢蠢欲动就要过来劝架。
我发泄完了,闭上嘴巴,用恶毒的目光盯着他。
他并不动容,不紧不慢地说:“我是你的监护人,无偿供你上大学四年,难道没有资格要你的学位证书?”
这男人每次都拿这个来打压我,更可气的是每次都奏效,那是我的死穴,此时真恨不得哭给他看,让他知道他这个要求有多强人所难,可惜我哭不出来。
“不是我不想去,童可舒故意刁难我,去了也是枉然。”
“她怎么刁难你?”
我咬牙,索性豁出去,“她要我离开沈苏,还抵毁我爸爸的清誉,说他跟女学生有染,你叫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你教我。”
周诺言的脸色似乎白了些,说:“她还说了你爸爸什么?那个女学生……”
“我才不信她的鬼话!”
我气急败坏地打断他,“我爸爸是一位很称职的大学老师,深受学生爱戴,在我的记忆里,以前每年教师节我们家就非常热闹,登门拜访的、打电话过来问候的学生不计其数。
现在他已经过世了,我想不到还有人这样无耻别有用心地拿这种事来作文章。”
周诺言沉默地看着我,隔了半晌才说:“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一怔,不明所以地与他对视。
他又说:“碧玺,如果你就这么走了,那跟逃跑有什么区别?你受了委屈,起码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讨回来。”
我颓然摇头:“没用的,我开罪了她,她不会轻易放过我。
要我低声下气地去求她,我绝对办不到。”
“谁要你低声下气求她?”
他挑眉,握住我的手,大步朝出口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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