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来说,漫长的冬季既是休牧的季节,也是抢劫的季节,茫茫的雪原就是他们的天下,杀光一切活着的,抢走一切可以用的,就是他们的信条。
人命,就如牛羊,说杀就杀,而死亡。
则是一种信仰,能够战死沙场,就是一种荣誉。
大漠南边的那些汉人,则是他们抢劫和杀戮的主要目标,谁叫他们占据着丰美的良田、住着舒适的房屋呢?当鲜卑人在冰天雪地里奔波的时候,那些安逸的汉人却在自己的房屋里躺在热坑上喝酒,这不叫人眼馋嘛,不抢你抢谁呢?
凄历的哀嚎在雪地里久久的蔓延,渐渐地没有了生息,却激不起恶狼们哪怕是一丝丝的怜悯。
落日终于沉下了西天,不知什么时候,寒风又开始呼号,挟缠着万千雷霆,似乎要摧毁这世上的一切丑恶、残暴!
“我该死啊……”
张世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
深深的悔意在他的心里不断地涌出,无尽的自责让他痛不欲生。
都怪自己啊,如果自己不把大家带到青松来,怎么会发生这一切啊。
“哈哈哈……”
所有的鲜卑人都在狞笑,他们仰头向天,发出非人类的狂笑。
他们为他们的野蛮而自豪,他们为他们的残暴而得意。
他们又一次胜利了,征服者的豪气令他们冲天狂笑,他们的狞笑在荒原上传得很远很远,久久地在空中回荡。
所有的汉人们都低下了头,他们无力反抗,只能选择回避,他们在残暴面前再一次选择了屈服。
只能用他们的泪水来洗刷他们的屈辱,冲淡他们痛苦的心灵。
其实他们也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鲜血和生命,实在是不该指责他们。
然而,谁该为这一切负责?!
一个鲜卑人打开了背上的包裹,当看到绚丽的绢帛时激动的叫了起来,他连忙抱起一捆跑到槐度根的身边,递了上去。
那大汉用手摸了摸,立即再次狂笑起来,把手中的大锤一挥。
“统统带走!”
“呀哇哇……”
所有的鲜卑人都嚎叫起来,手中的皮鞭在空中乱甩,暴出一声声的脆响,胯下的座骑在雪地里兜着圈子,围着张世平、苏双的人马狂乱地喝叫着,驱赶着他们。
苏双连忙走上来,把张世平扶了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张世平为什么这么自责,但是他也清楚今天的一切无论如何也不能怪张世平。
要怪就怪那些马贼,还有这些野蛮的鲜卑人。
“走吧。”
鲜卑人象赶牲口一样,挥舞着马鞭,把张世平、苏双他们往鲜卑部落里赶。
那些伤兵的惨景就在眼前,那些鲜卑人的皮鞭就在头顶,谁也不敢反抗,在鲜卑人的催促下,竟然一溜小跑起来。
樊阿有些神志不清了,被几个护卫轮流背着。
短短的几天相处,他们就喜欢上了这个会看病了年青人。
一向稳重的樊阿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摧跨了,大家也只能如此安慰他。
可怜樊阿的那些师兄弟们,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着。
没走多远就挨了好多鞭子,连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了,一想到那些伤兵的下场,他们又不得不拼命往前跑。
复仇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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