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一惊,道:“真姊,怎………怎么你给我……”
朱九真道:“佣仆和丫鬟都走干净了,我服侍你一下又打甚么紧?”
张无忌更是惊奇,问道:“为……为甚么都走了?”
朱九真道:“我爹爹昨晚叫他们走的,每人都发了一笔银子,要他们回自己家去,因为在这儿危险不过。”
她顿了一顿,说道:“你洗脸后,爹爹有话跟你说。”
张无忌胡乱洗了脸。
朱九真给他梳了头,两人一同来到朱长龄书房。
这所大宅子中本来有七八十名婢仆,这时突然冷冷清清的一个也不见了。
朱长龄见二人进来,说道:“张兄弟,我敬重你的仁侠心肠,英雄气概,本想留你在舍下住个十年八载,可是眼下突起变故,逼得和你分手,张兄弟千万莫怪。”
说着托过一只盘子,盘中放着十二锭黄金,十二锭白银,又有一柄防身的短剑,说道:“这是愚夫妇和小女的一点微意,请张兄弟收下,老夫若能留得下这条性命,日后当再相会……”
说到这里,声音呜咽,喉头塞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张无忌闪身让在一旁,昂然道:“朱伯伯,小侄虽然年轻无用,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府上眼前既有危难,小侄决不能自行退避。
纵然不能帮伯父和姊姊甚么忙,也当跟伯父和姊姊同生共死。”
朱长龄劝之再三,张无忌只是不听。
朱长龄叹道:“唉,小孩子家不知危险。
我只有将真相跟你说了,可是你先得立下个重誓,决不向第二人泄漏机密,也不得向我多问一句。”
张无忌跪在地下,朗声道:“皇天在上,朱伯伯向我所说之事,若是我向旁人泄漏,多口查问,教我乱刀分尸,身败名裂。”
朱长龄扶他起来,探首向窗外一看,随即飞身上屋,查明四下里确无旁人,这才回进书房,在张无忌耳边低声道:“我跟你说的话,你只可记在心中,却不得向我说一句话,以防隔墙有耳。”
张无忌点了点头,于是朱长龄便将谢逊找上门的事情一并说了。
那张无忌本就是不晓世事之人,一时间并没有怀疑为何谢逊会忽然重返中原,心底满满的是对自己义父的思念之情。
“还望朱伯父带我去见见我的义父。”
张无忌哽咽道。
朱长龄长叹一声道:“无忌小侄,此事牵连太多。
何况你那师兄师妹还在门外等候,听伯父一句劝,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你能参加的,速速离去吧!”
张无忌执拗道:“若是青书师兄与芷若师妹不便参与此事,我大可请他们离去。
横竖我们张家的事情自然有我操心。”
朱长龄等的便是张无忌这句话,在与朱九真的聊天中,朱长龄知道张无忌三人隐约以周芷若为首。
朱长龄也打量过周芷若,周芷若的眼神非常沉稳。
这种沉稳不似宋青书的那种“少年故作老成”
,反而是一种看透世事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