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戴围裙的她,嘴角轻扬。
客厅没拉窗帘,夕阳的光闯过透明玻璃投进屋里,在他脸上晕出阴影,他睫毛轻颤,脸上的那一片也能看见浮动。
岑矜迎上他的目光,时隔多年,她对他的眼神依旧只有那么一个形容词——温蔼。
看着那一双眼,她心底还有浅浅的漾动,仿佛时光未改,她仍旧是那个可以凭着这一丁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女情愫,就在坐着上百人的大厅里邀他上台的岑矜。
“矜宝。”
他先出声唤她。
“嗯?”
岑矜如梦初醒。
“面该冷了。”
简单的一句话,似没有深情,却带着万千烟火味。
两个人的爱情,纵然曾经折腾的翻天覆地,亦或是惊世骇俗,最后都要归于柴米油盐酱醋茶,不是说人都会变得俗气,因为那才是生活。
“没做汤,明天熬。”
岑矜把面放在褚再清面前,柔声说道。
“好。”
两个人相对而坐,岑矜不经意问道:“刚刚那位是你在德国读书时的导师?”
“在他的实验室工作过。”
褚再清一面卷面,一面答道。
“挺年轻有为的。”
岑矜回忆了一下,非常年轻,没想到都是能独立领导实验室了。
“科研能力不错,但临床不行。”
褚再清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那你呢?你属于科研,临床两手抓?”
岑矜哼了一声。
“都是半吊子。”
褚再清自嘲。
岑矜没再继续问下去。
再谈,她又会想起来那个病人,一颗心又会高高挂起。
晚上,褚再清送岑矜回家,只送到了小区门口。
岑矜刚掰开车门,就看见迎面有一辆车缓缓地驶过来,她微眯着眼看过去,是孟方祈的车。
孟方祈不认识褚再清的车,然瞧见岑矜从车上下来了,他没拐进去,反是把车往前开了一段,停在褚再清旁边。
摇下车窗,他清隽的脸上有一道挠痕。
“褚医生晚上好。”
褚再清笑了一下,“哥才下班?”
孟方祈骤然听见褚再清叫自己哥,微怔,然迅速调整过来了,“随着岑矜是该叫我一声哥,那我就倚老卖老了。
以后我也就直呼你名字了,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