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近两个月的等待,卫济终究是没能看到他想要的看到结果。
正月初五
前太子卫荣、常宁公主卫晏如,在邓渊和张简等人的护送下启程向建康出。
一行人出柴桑至浔阳登船,太阳落山前便已行至江州龙城,张简看天色已晚便询问邓渊要不要靠岸停歇,最后经过商量二人决定船队暂停龙城隔日天明再继续前进。
待到营帐搭建完毕,卫荣和卫晏如才在众多军士的护卫下登岸歇息,并且为了绝对安全张简更是亲自带队在营地周围反复巡查了三四遍,直到一切安排妥当后才放心的和邓渊去给卫荣二人请安。
不过此时的卫荣和卫晏如显然是没有心情去理会什么安不安的,因为谁都知道邓渊、张简二人虽名为护送,可说实在的那就是押送,要不然谁愿意到建康送死呢。
卫言训已经在建康改元称帝,以他们二人的身份一旦到了建康岂能还有活路?卫晏如一介女流倒还好说,卫荣作为正统帝卫节的太子,无论说什么都是活不成的,差别也就是看如何死的顺理成章不惹人非议罢了。
“舟船颠簸,我有些倦了。”
邓渊和张简看卫荣下了逐客令,识趣的二人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强留在这。
可就在张简等人准备告退之时,方才还有点惶惶不安的卫荣却又突然开口让张简留下,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着实是出乎了在场人的意料,尤其张简更是倍觉尴尬。
沉寂片刻后还是老道的邓渊率先开口化解了尴尬,“既然殿下对于营地的安全问题还有异议,那张将军你就留下为殿下答疑吧,微臣便不打扰先行退下了。”
张简用余光悄悄注视着邓渊直到他退出帐外,可还没等回过神便又觉一道冰冷的目光将自己笼罩,“殿下有吩咐直言便是,何苦如此呢?”
“张将军深受越王器重,难道也怕流言蜚语瓜田李下?”
卫晏如话中虽有调笑之意,可其中的无助和绝望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殿下留我在这到底有何吩咐?”
卫晏如瞥了一眼门口冷笑道:“怎么?张将军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是怕那位邓主使寻你的麻烦,还是怕他将此事奏与越王?”
“微臣不过区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如果殿下觉得如此这般能够随了您的心,那微臣也无话可说。”
“微不足道?”
卫晏如声音虽然很小,可声调的起伏却是很大,“张将军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吧,虽然我们姐弟二人现在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可在有些人眼中依旧还是奇货可居,生也好死也罢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而你张简虽名为副使可这随行护卫的所有兵将可都是你的亲信部将,那个邓主使我看也只不是个摆设罢了,如此重任托与你一人,何来微不足道?”
卫晏如说的这些张简当然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张简才不得不更加的谨小慎微,因为稍有差池那为此送命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那么简单了。
张简虽然对这姐弟二人有些愧疚之心,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一切都受着忍着,更何况这落架的凤凰也不如鸡不是。
“殿下如果有吩咐便与微臣明言,如果只是想拿微臣消遣,恕微臣公事繁忙不能多陪了!”
言罢,张简拱手一礼便要转身离开,忽然身后一声轻呼又让张简停住了脚步。
“张将军!
我们姐弟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我不求你能救我们,难道陪我们说说话也是刁难吗?”
如果换做旁人怕是对这二人唯恐避之而不及,但张简本就耳根子软哪怕此刻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禁止住了脚步转过了身。
“此行乃是越王授命,我一个小小下臣唯有奉命而行,还请二位殿下能够体谅。”
“自江陵城破落于贼手,几经磨难没想到最后还是不能活下去,这难道就是你说过的身不由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