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之前不过是想不通罢了,待想的清明,加上冯妈妈的提点,不过一个姨娘,再是贵妾,她占着正室的名分,她怕个甚!
等冯氏捋清了大政方针,眼角那一缕笑容晕的更浓了,连晚饭都多进了半碗。
韩妈妈心情忐忑的等了几天,见冯氏没发落,还以为事情过去了,却没成想,冯氏告知她,除了罚月例银子,还被削了职,差点晕了过去,她如何服气?
她在正房屋子,站在冯氏面前,哭哭啼啼,讲着多不易,陪着冯氏背井离乡来湖南,连亲人都不得见云云,冯氏心软,眼中显露了愧色,这时赵妈妈在一旁幽幽道:“咱们都是做奴才的,为了主子心甘情愿,更何况太太也没亏待过妈妈,今儿怎么抱怨起来了?”
听到这席话,冯氏坚定了一下立场,硬下心肠说道:“妈妈你做的错事儿你心里清楚,我给你三条路,一是回京城冯家去,二是像我说的一般,罚银子,撂差事,三是去庄子上做活,你自己选罢。”
冯氏知道自己的性子,怕留在这儿被韩妈妈一求改了口,韩妈妈犯下了大错,老爷没罚,是看她的脸面,她若是不好好惩戒一番,以后还如何管家主事?
也幸亏留了赵妈妈在身边,如今冯氏看赵妈妈是越来越顺眼,她出嫁前娘亲便嘱咐过,对原配留下来的人一定要用心,不说冯家和赵家的远亲关系,便是为了得老爷的青眼,也不能薄待了。
冯氏心想,得亏平时敬着赵妈妈,不然她再是主子,人家不吱声,不掺和,你又有什么办法?想来想去,对这门亲事满意的紧,虽是继室还远嫁了,但对冯氏来说,苏府这般的人家如在天堂一般,她嫁人的姐姐们,写信来说的,不是缺衣断食,便是夫婿不上进,贫贱夫妻百事哀,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若能一直如此下去,她也知足了。
韩妈妈一听冯氏的话,心都凉了,过惯了苏府锦衣玉食的日子,她还如何能忍受的住冯府的清贫?更何况被遣送回去,恐怕冯家人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庄子上说起来是山清水秀,实际上也是苦的不行,都是些粗鄙的泥腿子们,太太不在屋内,她冲着赵妈妈,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苏府,我还得伺候太太呢。”
☆、第5章瞧病
一个身穿麻灰色长衫、提着药箱的大夫,入了苏宅的大门,经由一个十一二岁小厮带路,穿过垂花门,走过第一第二进院,到了后院的过厅。
此人名叫丁鹤木,年过半百,是京城的千金圣手,最擅长妇科之症,和赵老太爷私交甚深,只是此人无心仕途,近年来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得知他在湖南境内,赵老太太修书一封,让丁鹤木来苏府给冯氏瞧瞧。
冯氏得知丁鹤木德高望重,十分礼敬,待放下纱帘,诊过脉,又问了冯氏月事情况,隔着纱帘说道:“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许的寒症,需要好好调理一番。”
冯氏这才知道,自己胎里带寒,体质不易受孕,加上上次小产,有些伤了身,她有些害羞,示意赵妈妈,赵妈妈会意,问道:“若是调理得当,可否容易受孕?”
丁鹤木朗朗笑道:“太太放心,老夫开几个方子,夫人赵方调理,只是夫人体内寒症日积月累,需要一些时日,恐怕得调理两年左右。”
虽说两年略长,冯氏有些失望,但一想丁老的医术高超,她不过双十年华,还等得起,丁鹤木开了药方,冯氏简略看见有黄芪、当归、陈皮等中药,除此之外,丁鹤木还开了药膳,药补不如食补,仔细嘱咐了一番。
冯氏让赵妈妈递上一个黄花梨提式药箱,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鸟鱼虫,说道:“丁老是高洁之人,我和老爷商议,准备了药箱送给丁老。
虽说黄白之物俗套,但衣食住行非它不可,药箱里奉上一些,还希望丁老别嫌弃。”
这诊金付的十分贴合丁鹤木的心意,他略捋捋胡须,从怀里掏出两个一样的玉佩:“听说府上一哥一姐,我和赵太师相交多年,还没见过他这两个外孙,这两个玉佩,送给孩子把玩罢。”
等丁鹤木离开,冯氏仔细去看着玉佩,发现玉佩触手生温,通透无暇,是玉中上品,她唤来小厮,把玉放在书房,待老爷散衙后告知原委。
冯氏得了丁老的话,心情愉悦,她抱住在吹泥叫叫的湘玉,轻声问道:“娘给你生一个弟弟可好啊?”
湘玉看一个大夫打扮的人来后院,已经猜到冯氏实在调理身子,多个孩子,冯氏多个依仗,她也多个玩伴,再好不错,于是甜甜道:“好啊,娘多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吧。”
湘玉天真烂漫,冯氏握住了她的小手,湘玉几个月冯氏便嫁了过来,可谓悉心照料,和亲生的无二,那时府里下人嚼舌头,说新夫人是个惯会做面子情的,她委屈的很,刚问时还怕湘玉哭闹,如今见玉姐儿通情达理,很是欣慰。
自此,冯氏的院子,常常能闻到中药的味道,时间久了,湘玉觉得,连冯氏衣裳上也沾了一丝药香,那般难以入口的药汤,冯氏喝的开怀,竟如同饮了蜜汤似的。
而苏府的后院,万姨娘在撞了两次枪口之后,老实了许多,之前鸡飞狗跳的后宅,也有了一丝平静祥和的氛围,苏鸿良也发现了这点,对冯氏交口称赞。
太太料理后宅,小妾温香暖玉,子女懂事上进,苏鸿良很开心啊,这么一开心,后院一努力,一年后,韩姨娘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苏重宇。
同年由冯氏做主,抬了一个落魄举子家的闺女进府,那女子年芳十八,正当妙龄,可怜举子父亲英年早逝,留下妻子儿女,靠着浆洗为生,待过不下去,娘亲咬咬牙卖了女儿,换得银两供儿子上学堂。
人牙子知道苏府太太在找家世清白的小妾,略读些书最好,便瞅着这女子合适,遂引荐了来,苏府满意的紧,除了约定的银子,还多赏了她两贯钱吃茶。
这女子便是进了苏府的曹姨娘,曹姨娘的身契捏在冯氏的手里,还不是得听冯氏的话?待曹姨娘进府,苏鸿良一连留宿了七天,气得万姨娘坐在院前撕柳条。
曹姨娘颇通文墨,和苏鸿良吟诗作对,这样的姨娘哪里寻去?外面青楼虽有些诗情画意的清倌人,但到底出身欢场,于清誉有损。
苏鸿良越是得意曹姨娘,就越感念冯氏的大度体贴。
曹姨娘投桃报李,对冯氏恭恭敬敬,也晓得冯氏和万姨娘的弯绕,做了冯氏手里最厉害的一把弓,和芳姨娘、韩姨娘交好。
曹姨娘入府后的第三年,生下了一个女儿,六斤八两,母女平安。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湘玉已经七岁了,这是她穿过来的第五年,基本已经完全适应了穿越后的日子,每天做着小米虫,没有烦恼。
从六岁开始,她跟着家里的姐姐一起进学了,苏老爹请了一个才学不错的女先生,因丈夫早亡被婆家休归,娘家哥哥嫂嫂不待见,所以出来讲学挣些银两度日。
湘玉有多年现代的语文基础,这个朝代不是历史记里载的朝代,叫做大周朝,但是一些儒家典籍和古代的名著,这个朝代的人也是研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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