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虞世南在收李宽作为弟子之前,他就早早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事到如今,他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胸襟气度,低估了李宽不当人的程度。
这个逆徒,居然敢在陛下派来的护卫统领云起还在殿外守着的当口,跟自己大声密谋造反的事。
这他娘的……
身为文化人的虞世南,此时心中很是绝望,他觉得自己比老友李纲还惨,起码人家杨广没上位的时候,还知道学习王莽的贤德,做做谦卑的样子,而眼前这位,那是昏聩到装都懒得装啊……
“楚王殿下啊……”
虞世南努力让自己忘记刚刚发生的不快,语重心长的对李宽道:“您可莫要以为这次替三皇子解围成功,您就是大获全场了,眼下,恐怕满长安的人都在等着陛下如何处置您……”
“等等,”
李宽没等虞世南把话说完就出声打断了他:“虞师,这事儿不是都过去了吗?还处置我干嘛?”
“殿下,陛下还没表态,就代表此事尚未完结。”
虞世南有些无语地着李宽,心想这竖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啊。
说到“帝王一怒”
,这事儿李宽没少干,甚至有时候他一天能让帝王怒上好几回,同样的,“伏尸百万”
的场面他也没见着,只是偶尔一个月会多用上几瓶金疮药罢了。
“虞师,”
李宽挠了挠头又眨了眨眼睛:“您说我现在假装头疾犯了还有救吗?”
“陛下不傻,”
虞世南老神在在的答道,顺带还打了个补丁:“百官也不傻,就算陛下有意替你开脱,这个理由也无法服众。”
“那咋整?”
李宽忽然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增加了很多倍。
原来秋后算账这个说法,在他爹这儿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适用的啊?
“跟老夫学习孙子兵法,”
虞世南指了指桌上的兵家圣经——《孙子兵法》:“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李宽歪着头着虞世南,总觉得这话这么耳熟呢?
难不成是要教自己逃狱?
没那么严重吧,最多关关宗人府而已嘛……
此时思维无限发散的楚王殿下,好半天都没给虞世南一个该有的回应。
“殿下?”
虞世南有些无奈地着显然神游物外的李宽,思索再三,返身从自己的桌案上拿起了戒尺。
“啪!”
戒尺抽在李宽的胳膊上,疼得他一哆嗦:“嗷!”
“楚王殿下,”
可能是初次上手,没能把握住力道,着惨叫的李宽,虞世南内疚之余,居然有些兴奋:“您若再不好好听课,就休怪老夫辣手无情了!”
“虞师,您!”
李宽刚想开口辩驳几句,可见老头儿手里那把黄花梨制成的戒尺,色泽还是阴沉木,不得不说,这肯定又是李二陛下的手笔:这玩意儿不但名贵,分量还不清楚,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打人可疼。
罢了罢了,人在戒尺下,不得不低头。
李宽终究是选择接受当前的处境:“虞师,我们开始上课吧。”
结果一个时辰之后……
“你个竖子!”
虞世南一边用戒尺敲着李宽的案一边咆哮道“一篇简简单单的《计篇》,为师教了你三遍,我都不求你能全篇背诵,可你好歹把字给我认全乎了吧?佚而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