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竖子啊……这竖子啊!”
就在李宽和牛进达离开以后,隔壁房间内,一身白龙鱼服的李二陛下,此刻扶着额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而他的身边,站着的则是程咬金,还有同样一脸“悲痛”
的长孙无忌。
家门不幸啊……哪怕这竖子是自己的外甥,长孙无忌也很想越俎代庖,替陛下出手教训了。
你小子在外面管你爹一口一个“昏君”
的叫,就算此次居功甚伟,可陛下向来是讲究赏罚分明的,我的好外甥……你这回真能保住你的屁股吗?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午时,城西某间不起眼的宅院内,三位锦衣老者自进门起,便一副倨傲神色,太原王氏,家主王群岳,范阳卢氏,家主卢望江,以及荣阳郑氏,家主郑揾,这三位连秧而至,却连个待客的门人都没瞧见,三人心中多多少少,已经生出了几分被怠慢的怨气。
——此事非是李宽不愿意摆谱,而是因为牛进达的关系,让他不好暴露太多自己的底牌,所以,李宽除了安排两个负责“管”
牛进达的暗影刺客外,整座宅院,便再没有什么人了。
当然,这是李宽以为的样子。
事实上,就在李宽打算用于会客谈判的小院内,西厢房里,李二陛下已经面无表情地等候多时了。
长孙无忌和程咬金,此刻跟两尊门神一样,护持李二左右,同样不发一言。
“单公子!”
当王群岳的声音在小院中响起,一直打量着院中某株枇杷树,思考什么时候带弟妹过来吃枇杷的李宽转过头:“王家主,久仰。”
可能是因为他戴着面具的关系,王群岳旁的郑揾忽然冷哼一声:“藏头露尾,鼠辈尔!”
“郑家主莫要这么大的火气,”
李宽不咸不淡地瞟了郑揾一眼,一语双关道:“迟早有本公子抛头露面的那一天。”
“哈哈,我这老友脾气向来火爆,还请单公子莫要计较。”
王群岳此刻仿佛一个和善老人,开始和李宽拉起了家常:“先前老夫进来,单公子打量着这棵枇杷树,不知是为何?”
这个问题,原本只是王群岳的随口一问。
可这一问,却仿佛命运的长矛,即将刺穿李二陛下的红温保护罩。
而持矛在手的王群岳,虽是无心插柳,却用这个因果律武器,在李宽身上打出了会心一击,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可能这就是五姓七望对楚王殿下造成的最大伤害。
——王群岳的问题问出来以后,某带孝子是这样回答的。
“庭有枇杷树,”
有意卖弄属于自己的文采的李宽,努力将自己的语气变得伤感:“吾父死之年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此话一出,隔壁房间内……
——李二陛下此时已经彻底暴怒,即便是在程咬金和长孙无忌竭力阻拦下,他依旧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小声对左右愤怒道:“你们别拦着朕!
这个竖子……光朕听到的……这都已经是第二回了!
朕都崩在他嘴里两回了……
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