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主子这些年真是累坏了
以前的主子,可不是这样的。
诗会上,主子也认识很多朋友邀请啊、拜帖啊还有一些大胆的女郎送来的信笺
门房有时都收不过来,热闹极了。
可现在,墨砚想着主子孤零零出门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发涩。
什么时候、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好像是主子入仕以后
墨砚真不觉得做这个官有什么好
三代帝师、两任皇后
裴家从来不缺做官的人。
但是也没哪个像是主子一样忙啊
瞧瞧主家的大爷,每天逗鸟上街、青楼独坊的,多出来的事儿,也就上衙点个卯,月里还有银子领,多好;十二郎也是,年前就进了翰林阁,也没见过他耽误开诗会啊
墨砚不明白官场上那些事儿,私心里觉得,自家主子要是能和大爷或者十二郎换个职务就好了。
忙不说还时不时地要往外跑。
庆州大旱他要去,旭益蝗灾他也去前年鳞邑水灾,多危险的地方,这主子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直接就要往处儿跑,这还不是最让人着慌的。
去年的稗县瘟疫,墨砚简直是跪在地下抱着主子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地求主子别去依旧是没拦住。
墨砚简直日日给列祖列宗磕头,希望大晋风调雨顺、无灾无难的这样他家主子起码能安安稳稳呆在京城,也安全点
结果今年大晋是没出什么事儿,他主子要去北疆
那是什么地方听说那些蛮人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他家主子这细皮嫩肉的,肯定是最上乘的那种要往北疆跑,多危险啊
墨砚决定,以后磕头要多加上一句“也别打仗”
。
晚间到了驿馆,白穆见墨砚脸色不大好。
“不舒服”
他问了一句,又提议,“明天我来驾车吧”
墨砚忙不迭地摇头。
他可听说过,主子题过字的扇子,在外面都是按金子买的。
这娇贵的一双手,他哪敢让人摸缰绳啊
他瓮声瓮气道“我不累。”
白穆他确实不像是累的模样,但脸色不好也是真的。
想起他以前每次离京这人的模样,白穆试探问“你是不是不想去北疆”
白穆在墨砚身上深刻领会到了这时候人的“乡土情节”
,他每次离个京,都得被拦上一拦。
特别是上次,这个着挺高壮的大老爷们儿,鼻涕眼泪横流,生生哭出了生离死别的架势。
白穆不至于、不至于。
虽然这次是对方主动要求跟来的,但保不齐就后悔了。
白穆觉得自己还是个很开明的雇主,反正现在也没走出去的多远,要是后悔了,正好让人原路回去
孰料白穆这话刚一落下,墨砚就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赌咒发誓要跟着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