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阮丽娘的纸条会传递到她手上,必然藏着不少玄机。
可是,阮丽娘纸条上写的东西必然有八、九分是真的——如果是编的,阮丽娘没必要特意画出那个玉佩的模样,她只要随意编造一下那位神秘来客的言行就好。
而且无论是萧家还是阮丽娘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倘若看到这张纸条的人是小堂妹,她看到那玉佩的模样不仅不会联系到齐天乐本人,反倒会对阮丽娘所提及的“来历神秘的客人”
产生怀疑。
如果这是萧家所布的局,无论阮丽娘是否涉及其间,萧家与阮丽娘之间必然存在着一些嫌隙。
谢晚春想了一会儿,自忖:只要萧家这一局有半点问题,她就有把握全身而退。
而且,齐天乐对谢家以及大熙早已恨之入骨,在这份仇恨的驱使之下,他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但是他本人从来便不做无用之事——之前他在江南盐务之事上动手脚,为的是与蜀王的合作以及掠夺财富;他上京入狱杀蜀王是为了灭口;他几次三番对谢晚春动手看似是因为旧情,实际上还是为了玄铁令亦或者是镇守西南一地的玄铁骑......所以谢晚春很有些怀疑齐天乐与萧家的合作目的。
她有一种预感,齐天乐已然在背地里编好了一张巨网,只等时间一到,他就会张开那张网把所有的人都笼进去。
更何况.......谢晚春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不易察觉的捏了捏自己之前藏在袖中的东西,面上笑意显得意味深长。
不一会儿,台上的戏正唱得热闹,下头的谢晚春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转身出去。
因着这事有些隐秘,谢晚春也没打算带上身边的丫头,她只是看似随意的把那张揉成一团的纸条还有袖子里的一样东西塞给梅香,自己一个人独自出去。
之前给她递纸条的那个小丫头正孤零零的站在廊下偏僻的一处等着,忐忑不安的左右张望。
远远见着谢晚春从里头出来,她的眼睛不觉一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立刻便快步上前,殷勤的开口道:“郡主,我给您带路......”
谢晚春目光在那丫头的面上一掠而过,面上不动,可心中自有几分计较:阮丽娘或许无辜,可这丫头这般殷勤,说不得便是萧家布下的棋子。
谢晚春这般想着,嘴里倒是试探了一句:“你直接告诉我阮姨娘的屋子在哪边就好,我自个儿去就行了。”
若是寻常的丫头,碰到这种事自然是避之不及,倘若听到谢晚春这般的话肯定是点头如蒜,恨不得立刻撇清。
可这丫头却偏偏反其道而行,眼神一闪,很快便连声解释道:“还是我来带路吧,阮姨娘那处有些偏僻,怕是不好找。”
她穿着一件青翠色的比甲,下头是一条素色裙子,和边上使唤用的丫头一般模样却显得格外乖巧整齐。
谢晚春瞥了她一眼,轻轻的抿了抿唇,并不出声。
那丫头只觉得谢晚春的目光犹如冰雪一般的冷,冷地仿佛能把她的心肝脾肺都给看透了,叫她不由自主的从骨子里跟着泛起冷。
她不觉垂下头,嘴唇哆嗦了两下,一时间应不出声来。
只是,她很快便想起萧老夫人的交代,咬了咬牙,还是忍着那被人看透的恐惧开口道:“路有些远,一时也说不清楚,郡主这边走吧。”
说罢,她便领头往着东边走去。
谢晚春站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同走过了一条抄手走廊,绕了一个小花园,这才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那丫头伸手指了一下道:“阮姨娘就在里头呢,郡主直接进去便是了。”
谢晚春点点头,嘴里问了一句道:“阮姨娘说,你家老夫人派人看着她,人呢?”
这院子边上可是半个人都没有。
好在这丫头极是聪明,只顿了一顿便开口解释道:“今儿是老夫人的寿辰,前头人手都不够呢,想来那些人也是一时偷了懒。
只可怜阮姨娘,她如今身子渐渐重了,偏又起不来床,就连服侍的人都不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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