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劝说无果的朱慈,仍是不想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万劫不复,只能再次劝道:“我知夫人自来行事小心,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你如今有孕在身,可这腹中之子终归不是宋祖和的。
偏偏那宋南济亦非良人,他若用此事拿捏于你,宋家的祖宗祠堂夫人可否全身而退?”
“绕来绕去,症结竟在这里。
乳娘道了这许多,是希望我落了腹中的孩儿?”
“此子留不得。”
“宋祖和也没几日活头了,在他死后,我便一口咬定腹中孩儿就是他的,谁能奈我何?”
朱慈终是未在出口言语,该劝的都劝了,自己带大的孩子是何品性哪用得着外人言明:“我年岁上来后,最近身体越不如从前,夫人是个有成算的,待此间事了我便打算带着儿孙回故土。”
“乳娘这是怪我?”
“你是我喂养长大,我对你之情同亲子。
我日日为你吊心,只怕你万劫不复。
你可知那宋南济在赌坊与人赌红了眼连亲子都卖,这种人哪有道理可言?”
尹氏突然落泪道:“我自嫁给宋祖和后,便过着日日刮心的日子。
我只想为自己争条路罢了。”
“平淡些不好吗?”
“乳娘,你莫再劝了。”
主仆二人一阵哑言后,倒是尹仪突然出口道:“不过话又说回来,程今陌的这门亲事,也透着股邪乎。
李邵庭此人这是做的什么盘算?若是冲着人来的,我是万万不信。”
在如此特殊时期,李邵庭突然来程府替儿子提亲,何止是尹仪没懂,整个都城的世家都没懂。
……
西时两刻后,“消失”
了几日的程立章同乳母陈氏一起回到程府,整个府内闹到亥时才告一段落。
亥时一刻,陈氏便带着一众婢子奴仆,以得胜者的姿态回了程今陌的三水院。
“我才走了半日,便把自己折腾的没了水食?连撒扫婢子都没了?”
陈氏有些叹道。
“这不还有两个麻。”
程今陌有些讪讪的看了眼阿夏与冷秋。
陈氏看着二人,赞许道:“很是不错。”
要知道陈氏很少夸赞他人,因着面上的烧疤,外加陈氏本就威严,做事不喜言笑,所以更显得骇人。
往日婢子,仆妇见了也是多有畏惧。
此时的阿夏在得了陈氏夸赞后,整个欢喜全挂在了脸上,冷秋到是面上未显,估计心里也乐开了花。
程今陌见状有些不解道:“阿夏我待你日日如春风,怎不见你这般开怀,乳母四个字就高兴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