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看了一眼陪坐在白亦非身边的明珠,就像是一个妻子一般,帮他布菜斟酒,笑问道:“不知道侯爷今后有什么打算!”
“新郑的现况,张兄应该比我还清楚!”
白亦非反问道。
张平一脸的隐忧:“朝堂之上暮气沉沉,积弊难返。
即便有励精图治之心,也是万夫所指!”
白亦非哈哈一笑:“张兄说出此话,算是推心置腹了。
实际上现在的七国庙堂,都一个样,任何想要锐意进取,变革图强的人,最大的敌人,就是握住权力不撒手的老王,不思进取却锦衣玉食,醉生梦死的贵族。
燕国燕王喜,雁春君,赵国赵王迁,郭开,魏王假,甚至于秦国,也有太后华阳,赵姬和吕不韦。”
张平苦笑:“韓国有大王,还有家父。
不管是燕丹,赵嘉,还是秦王政,或者是我国太子安,谁能够首先破开这个局面,谁就能宏图大展!”
白亦非点点头:“而这其中,秦国政是首先成为大王的人,虽然前路艰难,但毕竟让秦人有了一线曙光。
在这种情况下,太子韩安不敢破局,张兄父子也不敢,白亦非更不敢。”
“难道血衣侯,就打算袖手旁观!”
张平挑了挑眉头。
“不然还怎样!”
白亦非冷笑道:“难道张平兄,还想让我去刺杀大王,帮助韩安成为韩王。”
张平当然有这个心思,但却不会说出来。
对于如今的七国形势,他的判断和白亦非一样。
想要变法图强,唯一的办法,就是以铁血手段,杀掉压在头上的大王和权贵。
因此在他心中,不止一次的浮出,蛊惑太子韩安杀父篡位的魔念。
但这样做,不仅让韩安声名狼藉,被世人口伐笔诛。
而且,即便是坐上韩王宝座,也会成为当朝贵族的敌人,除非,敢拎着屠刀砍万人头。
但太子韩安,有这个胆魄,有这个手腕吗?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倒霉的可是自己。
因此这种事情,他不仅不敢做,甚至不敢像白亦非这样,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怂恿太子杀父篡位,那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始作俑者也会变成千古奸臣,遗臭万年。
更何况,一旦大开杀戒,国内精英也就全都葬送了。
毕竟国家的骨架,是由这些贵族支撑起来的。
纵观春秋,各国都经历了变法,但倡导变法之人,都被贵族反噬惨死,而法治也因为贵族的反对被废除。
唯独秦国,车裂卫秧保留了变法的成果。
在七国之中一家独强。
韓国也经历了申不害变法,即便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变法,也遭到了贵族的反扑,最终惨淡收场,法令被废,让韓国经历了短暂强盛之后,快速走向了衰落。
而血衣侯白亦非,却是韓国顶尖的权贵,也是变法革新最大的受害者,蛊惑他去变法革新,简直是对牛弹琴。
明珠眸光流盼,带着笑意看着一脸愁苦的张平。
今天在座的人,虽然只有四个,却算的上是南阳一个小朝会。
张平多奇谋,善民政,而且对新郑了如执掌,正是雪衣堡急缺的人才。
白亦非诚恳道:“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将张兄留下,并不是担心放张兄回到新郑,和雪衣堡作对。
真实的目的,一是帮助张兄跳出新郑这个死局,在南阳一展大才。
在这里,白亦非是唯一的贵族,只要张兄肯踏实做事,白亦非无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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