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言内心轻叹,每月十五后季璟总会寻些由头变本加厉发作她,她已慢慢习惯了,只是可惜了这上好的青花杯盏。
“奴婢该死。”
只见她双膝触地,双手交叠于前,态度恭谨的叩首。
碎了的瓷片陷进掌心里,她却好似无知觉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季璟看着盘金毯上刺眼的暗红色,瞳孔下意识收缩,背于身后的双手瞬间紧捏成拳。
“滚下去!”
宋瑾言低头退出了内殿,却是没有回掖庭。
宋家被流放时她被褫夺了妃位,现如今不过是宫中地位最低下的宫女,除了伺候季璟的起居外,还要负责内殿的洒扫。
忍着痛挑出碎瓷片,用帕子简单包扎住伤口,她拿起抹布开始擦拭地面。
不一会沾了水的帕子松脱开来,露出泡得发白的伤口,混着淡红色的血水,看着越发惨不忍睹。
季璟冷眼瞧着,只觉一股无名火堵在胸口,闷得他心口发疼。
“你这是想让人说朕苛待下人吗?”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谨守本分。”
她垂眸恭谨地回道。
季璟却突然笑了一下,笑声满含嘲讽。
“谨守本分?犯上僭越之人也配跟朕提本分二字!”
宋瑾言闻言心脏刺痛,扣紧的指节发白,垂下的眼睑泛红发酸,她使劲儿眨了眨眼,把那股酸涩抛开。
她的眼泪对他而言一文不值,既如此,她又何苦自取其辱。
见她沉默,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李德元!
以后内殿洒扫便由她一人负责,也让宋姑娘好好尽尽本分!
若让朕知道谁私底下帮她哼!”
他警告似地冷哼一声,随即甩袖出了寝宫。
李德元见状忙应了,疾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