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王宫很安静,蝉鸣声轻巧地夹杂在喷泉的水流声中,时针已指到了七点,亲王咬紧牙关,没有放任自己的脚步转向不该转的方向,他坐定在房间内,硬熬着身体里那股焦躁。
不,这次他绝不能叫他牵着鼻子走,亲王硬生生地挨着,他的心里像有一团剧烈的火焰在燃烧,同时又有狂风在呼啸,他仿佛正身处地狱,不肯向魔鬼求饶。
过了不知多久,亲王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很好,七点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亲王又咬了咬牙。
比尔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都已去了这么久了。
亲王起身拉开门,发觉门外那个他命令去送钱的仆人也还没回来。
亲王提起拐杖指了指那仆人的空位,一旁的仆人道:“艾文还未回宫。”
亲王转过脸看向幽深的走廊,走了几步后又停下,他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又不自觉地转向神父那,亲王控制住了自己,至少今夜——至少今夜他不能遂了他的心愿!亲王坚决地将脚步转向了相反的方向。
对王宫,兰德斯已觉得有些许陌生,他离开王宫十几年,那场大火和大火后千辛万苦的休养成了他对王宫最后的记忆,身上仿佛还残留着被灼烧的感觉。
今夜,炙烤他的是神父,是神父的模棱两可,语义不详。
神父好似是在责怪他起初求爱不够端庄恳切,又像是在警告他他就是那样放荡只图愉快的人,他说他丑陋……即使他看不见,也知道他长得丑陋……
亲王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踹了一脚,他如果真爱他,怎么会那样说他?毫无疑问,他一定不爱他……可他若不爱他,又嫌他丑陋,怎么会同他上床,又约他晚上再去见面?那是神父自己说的,即使他再放荡,也不会来者不拒!所以,他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讨了他的喜欢的……
亲王边走边任思绪飘游,夜晚的王宫像坟墓一样,寂静又凉爽。
花园中,洁白的女神雕像双手向上举着,喷泉从她手中的水壶中溢出,亲王出了神,面前的女神像仿佛变成了神父的模样,裹着红色的主教长袍,赤-裸的身躯带着无尽的诱惑,那双湖绿色的眼睛既冷酷又美丽,在夜空下静静地审视着亲王。
"我爱他,他愈残忍,我愈爱他。
"
亲王感到绝望。
如果他和比尔一样,爱上的是个牧羊姑娘,那么一切就都会变得很简单,接受或者拒绝,事
情就这么落定了。
可他偏偏爱上的是个刽子手般的人物。
不,亲王仰望着黑丝绒般的天幕,表情逐渐从迷茫转向了坚决。
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时刻,他这一生都注定不能平凡地度过,他的爱情也不会和其他人的爱情一样,他要经历磨难,要千辛万苦,要像打磨宝石一样打磨自己的心,那过程或许会很痛苦,但最终一定是会闪闪发光的。
神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想他还要深入地再去了解,人会因为无知而陷入爱情,也会因为彻底
看透一个人,爱情就烟消云散了,谁知道呢?即使亲王觉得自己无比伟大,他也依旧无法预料,他只知道,至少今晚不去找神父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不能叫他牵着鼻子走。”
亲王再次在心中对自己道,他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反复的自我强调已经是在被牵着鼻子走了。
大
"这里老早就不住人了。
"
考尔比街区里一个公认有见解的老大哥接受了比尔的提问,他说:“全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当然,这里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那是他们临时的家,有人病了,家里没人照顾,又怕传染,就到这里来,也有人喝醉了躺在里头,总之,这里没什么人住着,至于你说的姑娘……”
那老大哥哈哈大笑,"考尔比的姑娘比贵族姑娘们都要精明得多,她们宁愿去睡牛棚也不会到这儿来的,除非她想无缘无故地怀上个孩子。
"
比尔惊愕地张了下嘴唇,他身后的木棚打开了门,里头显然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可里面却没有人,这位老大哥的回答史叫他匪夷所思。
难道是他误会了?
"伍德先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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