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佳本来生的是一双细长的凤眼,此刻睁得老大:你骗人,你若有喜欢的女子,怎么现在还不成家。
我到你营中打听过,从来没有人见过你与哪个女子来往,你定然是骗我的!
说到此处,她眼珠一转:是不是那个女子并不喜欢你,所以拖到现在也不肯嫁给你。
既如此,我就等你好了,总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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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没有那一日,姑娘听好了。
我奕桢已有了钟情之人,她才是我眼中最美丽可爱的女子,永生永世我都只喜欢她一个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奕桢这辈子都和陆姑娘没有半分联系!
其实奕桢很想说已然定了亲,然实在不愿把嘉楠卷入此事,以免来日落人话柄。
见陆仁佳眼眶含泪,拼命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是不肯信。
奕桢心中烦躁,满脸厌恶之色:早知如此,当日随便吩咐一队亲兵去救你便是。
陆仁佳听到此言,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是啊,你若不喜欢我,为什么亲自去救我!
奕桢两世为人,也从未见过如此自作多情之女子,不由得没有半分客气:那是看勒莫土司的面子,那时候谁知道你长的是圆是扁,便是个麻子也要去救的。
陆仁佳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脸色煞白,先前带着晨露的曼陀罗仿佛被冰雹打过。
哀哀地看了奕桢一眼,见他毫无任何温柔神色,只有满脸的厌恶之情,方觉得恍然大悟,但又不肯死心,低声哀告道:我问过,你们中原人结亲跟咱们白掸差不多,没有拖到你这么晚的,若果真有你说的那个女子,要是能娶,你早娶亲了。
你一日不结亲,我就等你一日。
奕桢听了不耐烦,又不能拿她一个女孩子怎样,木了脸道:要说的都已经说完,姑娘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若再纠缠,就不是今天这么客气了。
说完便转身吩咐门子关门,也不管门外的热闹了。
陆仁佳从小被族人捧在手心上,从来没有吃过闭门羹,大声嚷嚷道:你一日不结亲,我就偏要等着你,天天来找你!
然话音传入里头,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
她只能呆呆地看着云泽乡侯府的大门咿咿呀呀地关上,终于忍不住蹲到地上,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在旁等待已久的侍女与侍卫们早就十分不忿,尤其是侍卫中着实有几个爱慕陆仁佳多年的小卜冒,此刻都为心中的公主不平。
特别有一个叫彦飞的,心中十分的窝火,拔出随身佩戴的百炼掸刀就往侯府门口的石狮子上狠狠劈去。
只听得咣啷一声,那石狮子的脖颈之上溅起一串火星子。
众人不由得齐齐惊呼一声,本来还对陆仁佳一行颇有好感的百姓,此刻俱都难免起了一丝反感之意。
奕楨再怎么说也是中原的少年英雄,又出身贫寒,虽有着“奕阎王”
的名头,那也是对外虏,并不是对自家百姓。
乡候府中人一向被管得严,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恶行,此刻见这些人颇有些不通道理的样子,众人心中不由得就冷了下来。
乡候府门口自然是有卫兵的,此刻见有人挑衅,两个卫兵一个入内报信,一个上来阻拦。
陆仁佳只顾自己蹲着伤心,也未想到约束仆从,那一个上来论理的卫兵就被众侍卫齐齐围住,动起手来。
幸而很快里头出来一个戎装小校,领着一队杀气腾腾的军士出来,二话不说先抢回了那被围攻的卫兵,然后也没见得怎样打斗,白掸侍卫们就败下阵来,个个被揍的鼻青脸肿,掸刀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那小校随手抄起一把掸刀,一手捏着刀尖儿,一手握着刀把,暗暗运劲,竟把一柄好刀折弯了。
然后他一脸蔑视地说到:“将军说了,看在勒莫土司的面子上,不予你们计较。
倘若再来闹事,有如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