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满眼疑惑地转问皇帝:“陛下,这是何物,为何如此震怒?”
皇帝没有马上回答她,反而开口道:“来人,拿下华氏、王氏、龚晟,分头关押;立即着人查抄华家,有任何可疑之物立即到朕面前;宣康亲王及孺子严氏即刻入宫。”
丽妃状若虚脱,缓缓起身道:“陛下,臣妾先告退了,待事毕,请务必给峪儿一个交代!”
皇帝沉痛地点点头道:“你先下去好生歇着。”
待一干人等退的干干净净,皇帝才轻声与谢皇后说:“梓童,昨晚龚晟这老贼撺掇朕去峻儿府中,恰撞见峻儿与那个严氏胡天胡地。
朕气急了,杀了峻儿的心都有了,不想那阉贼说什么或有冲撞,才搜出这压胜之物。
但想来真正作怪的,并不是这个布偶,而应是这熏香才对,待峻儿来了辨认过,就知道分晓了。”
谢皇后似乎被华家的疯狂之举吓住,听的是目瞪口呆,良久之后方道:“好毒的计谋,若不是天眼昭昭,岂不是叫他们得逞了!”
想到伤心处,不禁落泪道:“到底是有什么冤仇,这是要置我们娘儿几个于死地啊!”
皇帝感叹道:“梓童说的不错,正是苍天有眼,才没有错冤了你们。
也是怪朕一直犹豫,想着嵩儿年幼,过早立储恐损了他的福气。
如今看来拖不得,还是早分了君臣尊卑的好。
至于峻儿,虽然是受了构陷,到底也是糊涂得厉害,待出了母后的孝期,就打发他去与他祖母守陵三年,然后再去就藩把。”
幽州,玉关大营中帐。
主帅曹允坐在正中,武将们分坐在两边侧,曹允手持最新的邸报,众武将传阅着抄本,营帐中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曹允凝神沉思,也全无要众人静默的意思。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黄脸汉子一脸的震惊:“照这么说,这华国公府是彻底败了?”
他旁边的武将道:“汪将军此言差矣。
哪里来的华国公府,年初就削成了承恩侯,居然还敢谋害太后与皇嗣,这是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那姓汪的黄脸将军抬了胳膊捅捅那武将,啧啧了两声:“哎哎,你说,这是亲姑母啊,真下得去手!”
“一次算计三位皇子,这华兴卓可算得上狗胆包天了!”
“华家这次可惨了吧......”
“哪儿还有华家,你看看,宫里那个娘娘说是自尽了,华家满门抄斩。”
“华兴卓不是跑脱了?”
“全天下的发着海捕文书,还怕抓不着他?”
......
武将们议论纷纷,曹允转头问自己身侧坐着的一位白袍银甲的青年:“桢臣,你刚从京中来,可还知道些什么?”
被问到的正是奕桢,他知道的自然比这邸报上清楚多了,只是都不便宣诸于口,只能抱歉地摇摇头。
华兴卓克扣盘剥禁军之事是他前世所知,那把京兆府捕快引到朱家庄的张玉就是他麾下的亲兵。
嘉楠躺在宫中动弹不得的时候,领着垣钧等人给了常山王府、华国公府第一击重拳的人正是他自己。
谢皇后召见后没过几天,皇帝就把他派到了玉关来,离京之前,奕桢与嘉楠也曾商议后招。
但无论如何也没想这一世华家竟然使出了这样的连环毒计,好在嘉楠竟然能一一化解,一具解决了华家之患。
想到此处,奕桢的眼神不由得柔和起来,这就是他两世欣赏又心悦的女子,无论什么样的危局,总能从容以对,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艰险,总是掩不住那抹天生的清贵之气。
然而在天京城中的惠和公主府内,被奕桢惦记着的公主殿下,此刻却轻蹙眉尖,神色不愉。
垣锐一脸歉意:“去平洲的兄弟还没有信回来。”
因暑气渐重,室内没有燃香,只盛了两钵莲花放置于窗下,莲香随着侍女轻摇的羽扇散入房中。
嘉楠一手屈起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一手支在粉腮边,闭目不语。
如果不是特别熟悉她沉思时的模样,垣锐几乎都以为她已经在莲香之中睡着了。
也没有过多久,嘉楠开口道:“平洲来回快马不过五日,如今人已经去了七日,还没有消息送回,只怕指不上了。”
垣锐说到:“华兴卓贬去平洲时间并不长,恐怕并没什么可靠的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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