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见他不肯下来,也不好硬拽,只好尴尬地站在一边。
皇帝此时此刻比任何人都更加怜爱这个幼子,见他满脸依赖的神色,自己的心仿佛也都要被他融化了,有心在宫人面前与他做脸,见状便哈哈一笑道:“那父皇给重庆洗好不好?”
萧峤大喜过望:“真的?!”
皇帝没说话,抱着他走到浴足的金盆之前,放他坐好,替他把袜子脱了,就要把脚放到盆中去。
皇帝随意瞥了萧峤的左脚小脚丫一眼,忽的沉下了脸,看着萧峤的左脚小指头沉默不语。
乳母不知就里,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去,见皇帝抚着萧峤的小指头的两瓣指甲,恍然大悟,急忙解释道:“陛下,殿下这跰趾乃是天生的,不曾碰伤,也不碍着什么。”
见皇帝没吭声,她又解释道:“臣妇敢以人头作保,真不是碰伤的,有些小孩子生下来是一片,长大了渐渐就分开了,也不疼的。
陛下日理万机,朝政繁杂,平时自然不理会这等小事,陛下问问乳母们便知道臣妇所言不虚了。”
可能听了她的解释在理,又想到这乳母一向稳妥,皇帝脸色方缓了过来:“原来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事,既没有伤着,何必巴巴儿的到处去问。
以后不必再提此事。”
乳母暗想,这陛下虽然立了太子,但对五皇子还是十分上心的,到底是龙子凤孙,以后倒要更加好生照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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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
也不知道安和十四年的天气是怎么了,天京格外的暑气逼人。
往年里皇帝都避居清凉殿,可今年清凉殿自太后薨逝之后就封了起来。
刚出了白事的屋子,平时宫人都宁可绕行,别说让皇帝去住了。
这一日,新升任的御前总管张德明到御前奏报:“启禀陛下,钟毓山的灵秀宫的修葺业已完毕,营缮司的大匠卿鲁塑前来复命。”
皇帝正热的心焦,听了张德明回了这么一事,想起前几月为了不让太后与闽王通声气,安排了消夏宫的修葺。
因修葺工程也不是很大,加上营缮司办差用心,没多久就已经完成了。
皇帝宣了那鲁塑入内,一番询问之后,也褒奖了一番。
到了第二日皇帝下旨,迁往钟毓山灵秀宫避暑,前朝钦点了若干近臣随驾,后宫中皇后、丽妃并自嘉楠以下各皇子公主等同行。
灵秀宫与天京城中的禁宫不同,并没有统一的宫墙,而是自山谷起依山而建了若干建筑群落。
除了勤政殿是主殿,供皇帝燕居理朝之外,其余院落的居者并无一定之规。
谢皇后拟好了后宫众人的住所安排,去乾清宫与皇帝商议。
皇帝拿起来看了,赞道:“梓童安排地极妥帖,就这样甚好。
另有一样,此去夏宫到底不比禁中,朕那里常有朝臣议事,重庆也大了,正是好动的时候,未免跑动不开。
干脆让他去静好堂随你住,与豫庆也好做个伴。”
谢皇后微微有些为难,想了想道:“静好堂只有两个厢房铺陈得开,豫庆与重庆皆年幼,就让他们各带着人相对住下,平日里也好在一处玩耍。
嘉楠就让她住正屋旁的耳房吧。”
皇帝皱了皱眉头,须臾就松开道:“耳房里怎么好住人。
灵秀宫满山的房子,哪里需要这样委屈她。
豫庆与重庆皆年幼,所以须得你就近照看着。
嘉楠再有几个月都及笄了,让她自己挑一处住下,既然出了宫,也让她松快些。”
谢皇后一一应了,回了坤宁宫与嘉楠分说。
嘉楠听了倒有几分高兴:“既如此,儿臣就挑清晖堂。
那里有条小路到山下的围场,回头让垣钧领了人马驻扎在下面,儿臣可以去跑马习箭。”
谢皇后见她说起这些事情眉飞色舞,神采奕奕,伸手轻轻拧了嘉楠的脸颊道:“怎么没把你生成个小子,人都怕皇家的女儿刁蛮,偏你还这样,以后谁敢当你驸马?”
嘉楠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讶:“母后还没见过驸马?他马术箭术可比儿臣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