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曹允已将奕楨视为自己的亲侄子弟,一心栽培,故而破格编入自己的亲兵,以便时时教导。
点将台上几句话功夫,三人小队已经率先冲过半场,果然有其他小队见得有便宜可捡,便换了路线追来。
那甲三八背手做了一个手势,右后方一位少年放缓了速度调转马头,手中持了一把二钧弱弓,搭了羽翎箭冲那最前头一人射去。
便见得那追赶的骑手□□奔马的腿脚一软,倒地下去,把马上骑手摔出去不说,马身横在路上挣扎难起,又阻了后续人马的追赶。
后面陆续更多的人赶来,然这少年箭不须发,又速速放倒了几匹马,在路上横了一片,马身不似路障,可以以枪挑之。
待得有人也对他放箭,这少年已经得意地一笑,拍马跑了。
众人眼看无奈,也没有反复纠缠,拨转马头从别路往前追去。
之前落马的几人,只好垂头丧气的除了校场,站在场边儿给自己的伙伴鼓气。
只这片刻,前方那二骑已经冲到活羊之前,那甲三八执了长*枪,侧身把羊与同伴护住,另一骑手矮了身子去够那地上的小羊。
那叼羊的骑手轻松得手,打了一个唿哨,甲三八便领着他回转,射箭的少年此时也与他二人会和,三人重结了品字往点将台冲去。
其余各组见这三人已经得手,俱围了过来阻挠,甲三八和先前的射箭少年护着叼羊的骑手行进渐渐艰难起来。
一个不妨,有人眼看不能得手,混乱间悄悄割断了困羊蹄的绳索,那小羊本来就被挟得难受,四蹄一被放开,立时挣扎起来,一个不妨,便挣脱了跑到地上。
合该这小羊命大,下地之后,众人齐齐争夺,互相阻挠,马蹄乱踏之下,竟然没被踩到,只是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点将台上众人不想场面变得如此混乱,不禁忍俊不禁,又不由得为甲三八一队暗暗可惜,不知道这乱战之中谁能得手。
那失了羊的少年心中沮丧,其实他三人之中马术最佳,没想到被伙伴委以重任却在最后关头失了手。
那甲三八拍马靠近他,悄声道:“出去等,腹里藏身!”
于是他矮身钻到马腹之下,趁乱出了乱斗圈。
甲三八对先前的射箭少年大吼一声:“把那羊射死,谁也别想捡便宜!”
那射箭少年想也不想,一箭往那小羊射去,自然有人拨开了,那少年干脆使上了连珠绝技,小羊身边更多的兵器伸过去格挡,一时间刀光剑影,把那小羊倒看不清楚了。
有人醒悟过来,喊到:“砍他下马!”
就有人过来要与那少年相斗,少年拨了马头跑开,笑嘻嘻地问:“我又不是羊,寻我做甚?”
众人一时醒转来再看地上,羊已经不见了,甲三八与那射箭少年策马并肩,手上除了兵器并无他物。
校场上人人面面相觑,互相打探猜疑,有领队发话寻找,于是人人四下散开查看。
然则场上除了寻常的校官,马背上这些骑手,并几匹跌了主人放空了乱跑的骏马,并没有其他活物的踪影。
正没奈何间,忽而听得点将台边传来三声锣响。
谁这样好运,竟然趁乱得手了!
此时点将台下,之前那失了羊的少年方抱着羊从马腹下钻出来,捧了羊神气活现地的站在锣手旁边。
众人方大悟上了当,然为时已晚,只得拍马回转。
甲三八与那箭手喜不自胜,一马当先冲将出来,到了捧羊少年的旁边,下得马来,三个人抱住笑做一团。
那笑声里少年特有的爽朗传到点将台之上,感染了众人也不禁嘴角上扬。
上午的比试至此完结,曹允向嘉楠拱了拱手:“公主此试别出心裁,倒让本督开了眼界,期待午后各队还有什么精彩表现!”
嘉楠谦虚到:“曹卿见多识广,这些不过是本宫小孩子家胡闹游戏。”
曹允摆摆手:“公主无需谦虚,实则公主所言之游戏,更近实战,原常设之武举科目,倒未免有失教条了。”
嘉楠见曹允似有所动,有意提点于他,话里有话道:“本宫听的北漠来的皇子说起过,他们北漠儿郎平日游戏就是便是如此。
譬如射箭,草原上庆祝丰收的那雅尔大会上,众人竟是齐齐围站在地靶两侧,丝毫不惧射手有失手之患;又或者赛马叼羊,也是西域那边骑手自小常做的游戏,并不独军中有此喜好。
再则他们竟无谓兵士与牧民,个个儿从小弓马娴熟,上马杀敌下马牧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