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了眉头问:“惠和,你可命人取过此物?”
嘉楠摇头道:“父皇是知道的,儿臣不碰这个,也没有命人去取过。
就玉琼儿臣也敢作保,绝没有去私取过。”
那妇人听了不免神色激动:“皇上,奴婢绝对没有说假话,确实是去年年底的时候,玉琼姑娘拿了对牌来取的。
若是普通的羽缎府绸也就罢了,云锦本是有数的上用之物,不见对牌怎么敢随便给人。
账本儿上还有姑娘的画押呢!”
那执事十分应景的奉上一本账册,那秋娘接过,凑到眼前翻动了几页,凝神一看,在一行记录上掐了一道,双手捧起道:“皇上请看!”
龚晟上前取来呈上,皇帝劈手夺过,见果然上面有一行记有“支上用大红云锦半匹”
,其后草草画了一个十字,又有一个指印。
皇帝冷哼一声,往嘉楠身后看了一眼,见跟着她的是品兰,把账册拍到桌上:“玉琼何在,叫来比对!”
华芷凝听到此处忍不住弯起嘴角,待一会儿证据确凿,这小丫头可还有什么抵赖,萧嘉楠,本宫要看你母女如何跌落到泥地里!
皇帝一开口,龚晟就吩咐人去传玉琼,自有小太监领了命去,不妨嘉楠却出声道:“且慢!”
华芷凝尖着嗓子道:“公主这是何意?不敢对质那就认罪吧。”
谢皇后一直攥了拳头隐忍不发,此刻冷冷盯了华芷凝一眼道:“华昭仪好像很盼着惠和做这不孝不悌之事?”
华芷凝刚要张口反驳,偷眼看到皇上面色难看,转念一想,闭了嘴。
丽妃早已忍不住:“快些儿找来!”
嘉楠道:“玉琼来对质之前,儿臣有一请求,还望父皇应允。”
皇帝问道:“何事?”
“眼下只好说与父皇一人知晓。”
皇帝只沉默了片刻,就冲她招手:“近前来讲。”
......
秋娘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麻,才见到四个穿了素白衣裳的姑娘自殿外鱼贯而入。
她脑中不由得“嗡嗡”
之声大作,一种隐约不妙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但她又给自己打气,只要自己实话实说,又有什么可怕的。
四个姑娘虽说身形接近,打扮一样,但长得各不相同,众人只凝神一看就找出了混在其中的玉琼,实在不知道嘉楠搞得什么鬼。
嘉楠命那几人站在秋娘前方约四尺之地,问秋娘到:“秋娘,哪个是玉琼?”
众人之间秋娘眯了眯眼,手有些发抖,犹豫了好一会儿,指了右首头上一个,那姑娘默不作声,有认识这几人的已经大吃一惊。
那左手第二个姑娘走出来道:“秋姑姑,奴叫玉琼,从未曾找过姑姑,姑姑想来一向少见,认错了人。”
那秋娘听了玉琼的声音,心中原本的笃定变成疑惑,正思虑间。
华芷凝忍不住叫起来:“既然一向见得少,认错了也是有的,比比画押可对的上。”
那执事太监捧了纸笔要玉琼画指押,嘉楠道:“还是秋姑姑来吧,当日怎么让来人画押的,演来大家看过。”
秋娘揉揉腿站起来,走到书案之前,铺开白纸,对玉琼道:“姑娘领了布,便请记个档吧。”
玉琼上前画了个十,又换了左手拿笔,比着自己食指画了一条线,在指尖与指节处点了两点,放下笔问秋娘:“秋姑姑,可妥了?”
秋娘点点头,正要呈了到御前与账册比对。
嘉楠道:“不急,让她们几个也画个指押。”
华芷凝心中大急,不由得花容失色,这丫头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自己这边猝不及防出手,嘉楠等连日都在守灵,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能知道地这样的明白......
然而等不及她想出办法,另外三个女子也在秋娘眼皮子底下一一画了指押,一共四份送到御前,皇帝略微比对了一下,画的十字都十分潦草,也说不上哪个更像一些,但指押的长短竟然都是一样的!
嘉楠不待皇帝相询,招手让四人上前,那三人一一把右手掌摊开,把食指同玉琼的叠在一起与皇帝看,原来除了玉琼,另外三个的指甲都比着玉琼的指尖儿修的长短一样,指节处包了一小块调了颜色的面团,隔得远了也不是很显,但两个人挨肩并立总是看得出来的。
皇帝怒视着秋娘就要发作,嘉楠上前道:“父皇莫急,且容儿臣问上秋娘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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