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被往上调到24度,桌子在一门之隔的卧室,孟揭没往里进,调了空调温度之后,汤面被他放茶几上,晏在舒特自然地盘腿坐下去了,抬头把孟揭看着。
热汤气拂面上,孟揭也慢慢往沙坐,手里还拿着筷子,他们俩隔着氤氲的白雾对视。
一秒,两秒,她说:“看起来不错。”
“面不错吗?”
“……你手艺不错,”
晏在舒后知后觉,补上句,“谢谢。”
不知道是前一句的夸,还是后一句的谢,把孟揭的毛捋顺了,他也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手上的筷子和汤勺是递给了她。
哇,晏在舒挑一筷子面,谁能想到,小天才长大之后会变成大公主,需要哄的那种。
晏在舒会做饭,但凭心而论,跟美味不搭边。
唐甘管她做的饭叫“狗不理生命体征维持餐”
,碳水、脂肪、蛋白质、维生素只要齐备,那就怎么简单怎么来,生啃西兰花也不是不可以,摆盘要漂亮,味道没所谓,所以她有自知之明,什么都挑,就是不挑食。
而这碗面,真的怪好吃。
晏在舒挑完最后两口面,喝着汤,鼻子通了,面汤的香气就在鼻腔里畅通无阻,变得更浓郁。
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也消失了,血条有回升点,人也精神起来。
这会儿才察觉,孟揭像是刚回来,还穿着打球时的运动衣,头也不像平时那样蓬松,运动过后的肌肉充血状态也没消下去,小臂就抵在膝盖上,随着摆弄手机的动作,青筋略微起伏。
“是这盒?”
只看了一眼,晏在舒就岔开目光,指红色分装盒里的药片。
孟揭嗯一声,往后靠了点,给她腾位置,晏在舒只得起身,去够茶几边上的水杯,伸手的时候,一缕头从肩膀滑落,在孟揭膝盖上扫过去,带出了微妙的痒,他皱眉,伸手要去拂开,而晏在舒已经拿到杯子了,正往后收身,刚好看到他伸向她尾的手。
两人都卡了一下。
没作声。
空调温度刚刚调高,残留在室内的冷空气被中和,温度和湿度好像一并升高了,作用在他们之间,衬着这阵微妙的气氛,好像俩人真有了点儿什么事似的。
下一秒,晏在舒坐下去了,孟揭也自然地把手往回收,仍旧搁膝盖上,没人对刚刚那一卡顿表看法。
对,晏在舒宁可相信孟揭神经抽搐,都比他想摸一把她的头丝儿要来得靠谱。
她磕出药来,和水吞了。
孟揭说,“等半小时。”
这是避免产生什么药物过敏反应。
孟揭做事谨慎,老爷子一个电话杀到他这来,要他给室友施以力所能及的帮助,他来了,看着她把药吃了,半小时后没有出现不良反应,行,因为照顾病人产生的即时责任也就卸下去了,他就会走。
之后双方仍旧桥归桥,路归路。
多的半点不做。
晏在舒明白这点,自己从卧室拿出平板和键盘,坐在茶几前看老徐布置的作业。
孟揭坐她斜对角沙,肘撑着膝,也用手机处理邮件,他敲字度很快,内容也很简短,四五分钟就回完了工作内容,于是开始翻手机软件,点开了一个游戏。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敲键盘的声音,声音很轻,富有规律。
嗒嗒,嗒嗒。
织毛衣一样,把晏在舒略显沉闷的呼吸声,和孟揭的绞织在一起,随着敲击度的加快而裹得更加紧密,晏在舒不喜欢这种安静,安静会让任何接触都变得微妙。
眼神只是自然地扫过对方,就像在刻意关注。
耳朵无法控制地会收听到对方的动静,譬如呼吸,譬如吞咽,譬如改变姿势时细微的衣饰磨动,那些声音没礼貌,沿着耳